沈安言正要开口，杨婉玉又端起茶杯递到他嘴边，率先说道：“刚才那话的重点，在于最后那句。”
她说：“现在要你相信我也很难，但你为什么非要走那么极端的路呢？”
沈安言没接她的茶杯，只是沉声问道：“我的其他路在哪里？”
如果他还有路可以走，就不会弯弯绕绕折腾那么多。
杨婉玉将茶杯强行塞进他的手里，“你怎么没有路了？你杀不了那些人，但你可以选择放过你自己啊，为什么非要活得这么累，又是试探又是算计的……爱也不敢爱，恨也恨不彻底，把活着变成一种负累，把自己弄成这副狗样子，你让那些曾经让你好好活着的人看了，心里怎么想？他们不会痛苦和难过吗？”
沈安言握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抿着唇，没说话。
她说：“我认识的沈安言，热爱生命，却也活得勇敢，你在怡红楼的时候能伏低做小，看人脸色，刚遇到萧景容的时候也敢豁出性命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怎么现在反而变得畏畏缩缩，想做的事情不敢去做，还要反复试探，反复琢磨……”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沈安言努力镇定，可嗓音里还是带着颤抖的，兴许是难过自己变成了这样，兴许是难过自己无能为力，“正如你所说，秦睿两国暂时休战，秦怿也绝对不可能为了我就去杀了老王妃和建安郡主……他不可能为了我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就让两国再开战火，我如果不去试探，不去算计，难道就这么傻乎乎地替他卖命吗？”
杨婉玉又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不去试探不去算计，也该明白秦怿根本不会为你报仇。”
沈安言蹙眉道：“我知道……”
秦怿答应救他，除了有杨婉玉的请求，还因为他答应过对方会替他解决一切跟钱有关的事情。
或许秦怿也未必相信他有这个能耐，但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是这个，若是沈安言要他帮忙报仇，那就是另外的交易了。
但秦怿没必要为沈安言冒险，毕竟到时候得罪的可是整个睿国。
他之前也妄图借着帮助秦怿暗中收敛钱财和势力，秦怿不帮他，假以时日，他也可以自己报仇。
可他一来到秦国，秦怿就立马把他监管控制起来，就算将来他为秦怿做了不少事情，秦怿也未必放心他，在这样的监视和控制下，凭他一己之力，又能收敛多少钱财，发展多少势力？
他要杀的人，一个是王妃，一个是郡主，她们两个……随便哪一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秦国的死士光是潜入睿国就很难，更何况还要在重重保护下杀掉她们。
他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若秦怿要阻他，只怕不等他报仇，秦怿就会因为害怕他坏事，而杀了他。
所以这半个月，他也不光光只是去试探秦怿会不会替自己报仇，更多的是在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