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
他两边都在计时。
柯喜然笑:“段奶奶今日的生日应该毕生难忘,能记到死。”
“她是我奶奶。”段望桉不满柯喜然这样说话。
她平时娇纵惯了,嘴也毒,但对一个老人这样直白恶毒,属实有点过分。
柯喜然抬眼看了段望桉一眼。
“罢了,是荥缊活该。”她只是一时口快想给荥缊出口气。
是她逾越了。
毕竟手术室里是段望桉最疼惜的弟弟,隔壁休息室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奶奶。
换成她,也不可能理智的。
段望桉:“她记得多少?”
段希嘉被送进手术室时,不断跟段望桉说,不怪荥缊,不怪她,不怪她……
“截止一年多前。”
段望桉沉沉地盯着柯喜然,试图穿过她的墨镜看清她的内心,“柯喜然,你知道,我最恨人骗我。”
“我……”柯喜然捏了捏腿上的纸张,“我何时骗过你?”
“最好是。”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仿佛一旦柯喜然开口是骗他的,他也能狠下心来将她毁掉。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背后耍什么把戏。”
柯喜然没应。
手术室的灯灭。
段希嘉的手术成功率很高,后续还要看他自己恢复的意志力了。
段希嘉被推到病房,他的麻药还没过,平静地睡着。
段望桉扶着老太太进来,老太太死死握着段希嘉的手,老泪纵横。
“乖乖呀,受苦了,奶奶在,不怕了。”
段望桉出来,想抽根烟,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烟的习惯。
“暂时没事了。”柯喜然移开目光,跟段望桉问道:“荥缊那边,现在怎么办?”
“把她送到西区段希嘉的房子,我让医生再给她查查,不能她再出现在奶奶面前刺激奶奶了。”
柯喜然不想拆穿段望桉是变相囚禁荥缊。
“那江景昫呢?”
段老太太想把躺在病床上昏迷的荥缊抽筋扒皮,举起拐就往荥缊身上打,是江景昫挨下了那要人命的一击。
开口便说是他让段希嘉去追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那一米八几的个子弯下腰道歉,跟佝偻的段老太太一样高。
段老太太也毫不留情,不歇气地打了他好几棍,她看着都疼,江景昫硬是一声没吭,受了那酷刑。
那刻,她毫不怀疑。
若是段老太太要江景昫跪下,她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跪在她面前。
段望桉:“奶奶应该再不会为难他的。”
意思就是他也不会为难江景昫。
“我先走了,回Y国。”
段望桉视线在她脸上探究。
她回来只是为了段希嘉和荥缊,和他没有关系。
现在两个人都稳定了,她也要回去赶戏了。
柯喜然转身离开。
哒哒的高跟鞋,坚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