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昫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到阳台。
他的阳台和她的阳台布置得一模一样,上次她回来可能都没发现,擦着头发正好偏头,她那边的阳台还是暗淡无光。
他坐在矮凳上,给自己吹着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如火车,盖过了所有外界的声音,却盖不过自己内心嘲讽的笑声。
没想有一天,他会做这些感动自己的事来抚慰自己。
拔下吹风机插头。
多吃了两片助眠的药,湿着发,吊着半个脑袋在床边,躺在床上,眼里无焦距,像是在等着发霉。
*
荥缊穿着吊带睡裙,露出白皙的双臂,湿发被毛巾包了起来,毛巾的尾部扫着她的锁骨。
荥缊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车里江景昫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几次忍不住地看向他,以至于最后他要走了,自己主动提了做梦的事。
差点就想留下他,向他倾诉她曾经和Gray在一起创业时,遇到的一些性骚扰和背地的诋毁造谣,那些事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她以为平凡普通是对自己的最大保护,谁知野花注定的命运不是无人欣赏,而是任人践踏。
“你这,就是个卖衣服的,那她,你卖吗?”
“对嘛,都说女人如衣服,我们就想卖她这件衣服。”
“你这设计不行,这里得缩短,这里有点镂空,得把胸露出来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让她穿上,出来溜溜,给我们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时工作室就她和Gray两个人,Gray因为太多人把话题放在他带来的唯一女性身上,而不是他的设计,从而放弃带她,一个人单打独斗。
“看不出来她年纪轻轻就抓到个潜力股,等着Gray挣钱享福了。”
“Gray把荥缊睡了,所以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干。”
“这工作室就他们两个,不会是方便他们干那事的地方吧!咦~”
只在工作室打理事务的她,最终把Gray也拖进了谣言,成了受害者。
那些不能自证的愤懑,那些没有带脏字的陈述句,一字一字凌迟着她,让她体无完肤。
她开始明牌,不断地谈恋爱,官宣,大肆的、高调地出入场合……
报复性地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光芒是源于自己,而非借助其它任何人。
呵!她荥缊就是这样一个人,拥有这可笑又脆弱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