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娇下了马车站在红色城墙下,望着“紫禁城”三个大字有一瞬间的恍然。
城楼下也是五个门洞,门洞长约十米,红漆大门上有金色的门钉和金色的“神兽”装饰。
院中空旷,白石块铺地,一对十余米的望柱立于弥座上,汉白玉质地,蛟龙缠绕。
屋顶为黄色重檐歇山顶,上檐为单翘重昂七踩斗栱,下檐为重昂五踩斗栱。
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方形,地面铺墁金砖,铜镀金宝顶,梁枋饰龙凤和玺彩画。
四面明间开门,三交六椀菱花,龙凤裙板隔扇门各四扇,南面次间为槛窗。
殿中明间设宝座,上悬“正大光明”匾,两头有暖阁。
如若没猜错,这应当就是前朝仿版的金銮殿。
冯玉娇东张西望之际,从左暖阁由宫女搀扶走出一位老妇人。
是真的宫女,冯玉娇在电影里见过,装扮和身姿分毫不差。
老妇人在龙椅上就座,她梳官髻头戴金翠,一耳三钳,三对耳环皆为珍珠,每串两颗,用金片隔开,顶部则用金钩装饰。
十指,六指戴了护甲,材质奢华至极,景泰蓝与花丝镶嵌相结合,上面还镶嵌了各类宝石。
身穿蜀锦宽袖对襟套裙,她身材圆润,气色极好。
正当冯玉娇猜测对方的身份之时,院里进来了两列队伍。
他们身穿前朝官服,留着长辫,参拜的动作整齐划一,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冯玉娇一脸懵,她这是返古了?
“平身。”许久,老公主才悠悠然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官员逐个禀报昨日袭船的收获与损失并双手恭敬的递上一本册子。
她仔细翻阅记录人质的家世背景,从中用朱砂毛笔圈圈画画后将名单交于宫女。
半晌功夫后,侍卫带了几十个女孩跪在殿外,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八岁之间。
她们像货物一般,根据品相很快被挑选成上中下三个等级。
而那些西洋女人和已成婚的妇女于昨夜便分发给了未婚的海盗们。
老公主从龙椅起身,居高临下的藐视哭泣的女孩们,“尔等可有属马生于三月初八诞于午时亦或属羊生于三月初八诞于丑时?”
冯玉娇心里咯噔一下,属马三月初八,可不就是她的生辰。
这老太婆要干嘛?
“如实者可活,虚报者必死。”老公主强调后一句。
众人互相观望,无人作答。
“这可是上天恩赐的机会,符合条件之人,不仅可以活命还可以锦衣玉食。”宫女附和道。
静默片刻,中等圈里伸出一只手,“我。”
众人纷纷望去,女孩一身紫色长裙,头发半扎耷拉个蝴蝶结。
她受够了和一群人挤在一个小破屋,昨晚一整夜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半点也敢不闭眼。
老妇人贵气逼人,又如此有权威,说不准真能救她于水火。
老公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她从容的踩着花盆鞋走下台阶,“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冯玉娇无语至极,这是哪个白菜脑袋梆子的赶着送死。
“我叫陶翠芸,今年十八。”
陶翠芸?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冯玉娇伸长脖子往外瞧。
“大胆,你要自称奴婢。”宫女眉心紧皱,恼怒道。
“啊?”不仅陶翠芸一脸茫然,其余的女子皆是震惊之色。
现在都民国了,居然还要自称奴婢。
“奴婢陶翠芸,今年十八。”陶翠芸立马改了我字的称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能活命,称呼而已。
“很好。”老公主面露满意之色。
寻寻觅觅,总算有个能冲冲喜了。
虽说只有六七分姿色,还算凑合,将就着用吧。
“平身吧,让倚翠带你下去梳洗装扮。”
陶翠芸抬头起身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冯玉娇赶紧往乔之宇身后躲,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此刻她全然忘记,陶翠芸不仅认识她,对乔之宇更是朝思暮想。
上学那会,她便倾心于他,只是,就身份而言罗垚才是她的良配。
时常她还想,如果结婚前能跟乔之宇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或是婚后他能做她的情人,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