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亚南未在她脸上寻到说谎的痕迹,随即浅笑道,“祝你好运。”
交易达成后,双方各自离去。
江小鱼赶到约定的地点,哪里有老者的影子。
她蹙眉不悦,又让他跑了。
无妨,来日方长,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抓住高大昌和那个叫李叔的。
墨阴路某处地下室,老者被捆绑在凳上。
寒冷昏暗的地下室里面,摇摇晃晃悬挂的灯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未洗净,干涸的墙壁上不知是多少年沉积下的血迹;
一旁还放置了钝厚粗糙生了锈的大铁链。
“是谁要抓她?”霍正晔清冽的声音仿佛从地狱般响起。
老者抬头,眸光黯淡,眼前男人的气场如此强大,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说了可以活命吗?”他并不抱希望的问道。
“不能。区别在于是痛快的死还是痛苦的死。”伤害他的人还想活命,痴人说梦。
老者苦笑,如若知道那个女孩有如此强大的保护伞,他或许会选择另一条路。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任庆安。他想要药的配方更想要她这个人。”
霍正晔眸色深沉,任庆安这个名字他熟悉,祁阳特工一个分支的领导者,是个人物。
那授命他的便是南陵军方。
他们恐怕不仅仅想让她研制治病救人的药,还有杀人无无形的“利器”。
老者突然面色狰狞可怖,挣扎嘶吼道,“她是一块璞玉,一块需要雕琢的璞玉。关在内宅会让她黯然失色,只要稍加打磨,她就能闪耀光辉于世间。”
“她有多宝贵你知道吗?她是个天才,千年难遇的天才!”
“你们不该让她蒙尘,不该!”
霍正晔回神,冷冷道,“你怎么知道她会被关在内宅,如今换天了,不时新你老祖宗那一套。”
老者讶异,是啊,他怎么就认定她会蒙尘。
她敢独自闯黑市,显然跟别人不一般。
只是,他见得太多了。
转而,他抬眼露出渗人的笑容,“多少年了,我都记不清了。”
“黑市什么都有,而逐渐增多的是洋人的东西,越稀缺越昂贵。尤其是西药,那么抢手。可我们,那才是泱泱大国,我们的中医闻名世间,如今却被踩在脚底下。”
“有一天,她来了,她带着希望出现了,那是我多少年不曾见过的好药。可惜,她是个女人。”他仰天大笑,眸光由亮转暗。
“只有将她带出去,她才能发挥出她的作用。对,就是这样。”
他几近癫狂,一会瞪大双眼,一会看向自己的双手,最后老泪纵横。
是遗憾,是忏悔,是恨前朝的无能还是恨自己的无力,他说不清楚。
“我没兴趣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很清楚你做了什么。”
霍正晔负手而立,缓缓说了句“她,璞玉浑金,蕙心纨质,任何对她有企图之心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走出地下室,他立于阶梯上,眉头深锁。
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有言,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而她是天才,还是勤奋刻苦的天才。
以前,他担心她因他而受到威胁,如今只怕,她自己本身更加危险。
如若趁现在,她停下她的研究,遮住光芒,是否能保她一世平安。
否则,终有一日……
可他不能,她也不会甘于做一名平凡的女子。
她有翅膀,会翱翔天际,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顷刻间,他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