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玠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他将这香囊递给皇帝身边的公公，沉声道“此乃贫道亲手绘制的护身符，定能护得皇上安枕无忧，皇上，你看…”
“这…”皇帝看着手中淡绿色的香囊，仍心有不安，他脸色凝重，纠结不已。
见他迟迟未下定论，程玠劝解道“皇上勿要多虑，需知，太祖开强立国时，身无长物；太宗守国立基时，身侧毫无亲信；便是先帝，上位之时，也曾被刁难。”
“然而他们可曾怕过？他们到最后，带着一世英名而去，留下垂名青史的功绩，皇上…你就不想试试么？”
皇帝当然是想一试的，他光是想到百年后，无数后人赞扬他，他就心潮澎湃，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朕可以放丞相离去，只是，国师一职不可空缺太久，故，程道长可要记得，至多三年，三年期到必要回来！”
程玠颔首道“这是自然，贫道定会牢记这三年之约。”
……
他走出殿门时，宋月还有事要与皇帝交待，因此，程玠就在殿门口等待着。
他倚在柱边，一动不动，似乎有点失神，直到微风吹拂起他额前凌乱的碎发，他受了冷，这才伸手微蜷成拳，抵在唇边低声咳了两下。
一件温热的衣衫披到了他的肩上，程玠侧首问道“都聊好了？”
“嗯，想是没问题了，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大抵明日就能出发了。”宋月说着，先行向宫外走去。
程玠紧随其后，他走着，不禁轻声感慨道“此番因着我的私事，真是为难皇上了。”
“你这么为他着想做甚？还送个什么护身符…”宋月吃味的说道。
“贫道观皇上面相，咳咳，皇上是个心善且胸怀天下之人，若是能助皇上一力，便是助天下百姓一力，这是一大功德呀。”程玠解释道。
“至于护身符嘛…”他说着轻笑道“呵，那就是个普通的符文，只是皇上需要个寄托之物，贫道不过是顺着他的意罢了。”
宋月闻言好受了些，他送程玠回了若水观，到了道观门口，他才与人道别。
隔日天一亮，程玠就早早起身，他收拾好了行囊，等他交待完了一应事务，乘上马车离去时，已近午时。
他于马车上，回望养育他成人的若水观，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程道长想先去何处？”
程玠闻言回道“贫道何处都可去，不知大人有何安排？”
宋月思索了一下，他提议道“程道长，听闻江南宜居，你身子不好，不如我们去那看看？”
程玠无可无不可的说“那就去江南看看吧，咳咳，说来，这还是贫道的第一次远行呀。”
“哦，那我做为同行者，岂不是很荣幸？”宋月轻笑道。
程玠见他脸上顽劣的笑意，偏头不再理他，只拨动着串珠，在马车内发出些泠泠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