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知道吴新经历的远不是饿肚子这么简单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酸酸的,小华捏一块糖塞到她嘴里,竟也不觉得有多甜。
师父蒋香听了秋华的描述当即点头同意,觉得这是也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刺绣是艺术,也是生活,既能把刺绣做好,又能用它赚生活,也就不枉费我们这一身手艺。”
师父如是说,亲自给秋华画了梅兰竹菊四张样图,让她照着绣。
等秋华长大以后,每每回忆在师父家学刺绣的日子,总会感叹那是最纯粹的时光,不用考虑杂事,不用担心吃穿用度,更有师父手把手地悉心教导。
那便是她人生中最快乐单纯和幸福地日子。
她的刺绣手艺精进了不少,丝线劈绒早就不在话下,细细的丝线在她手里仿佛是活物一般,灵巧地分裂一层又一层。
老阿爹的手绢需求来的正是时候,秋华早就跃跃欲试想要检验一下自己。
“阿姐,你这是在绣什么?”
吃过饭周兰花便出去了,这会儿是日头最大的时候,她被晒得脸上红彤彤的,一头短发被汗水浸湿,皮肤混着汗水显得又黑又亮。
她手里提个木桶,想是又去河里抓鱼了。
“我绣的手绢。”
“让我看看!”
周兰花撩起衣服擦了擦脸,动作幅度很大,腰间露出一块白嫩嫩的肉来,等脸上干净了才凑过去看。
“你呀,一点没有小娘鱼的样子!哪能这么擦汗,腰都被人看了去!”
师父埋怨女儿像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没点儿样子,周兰花嘿嘿一笑,并不当一回事。
“呀,阿姐,你绣的可真好!我看呀,你马上就超越姆妈了!”周兰花不仅行为像男人,连声音也比其他小娘鱼要低沉。
“你尽胡说,我这离师父还十万八千里呢!”
周兰花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就觉得你绣的好,阿姐,给我也绣一块呗!”
“瞧你这脸皮子厚的,你要手绢做什么,你又不是会用这种秀气玩意儿的人。
再说了,打你懂事起,我就一直在做刺绣,怎么没见你问我要手绢?”
来自亲姆妈的吐槽最为致命,周兰花吐吐舌头,又朝秋华挤挤眼。
秋华笑着起身给她倒水,满口答应下来。
周兰花接过杯子,仰起脸喝个干干净净,完事把杯子倒着举起来,嘴里痛快地“哈——”一声。
“周兰花,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儿小娘鱼的样子?”
“姆妈,为什么我一定要有小娘鱼的样子?我就想当个男人,你瞧瞧我这名字,周兰花,一点也不适合我。
以后我要去改名字,叫周建国,建设祖国!阿姐,好不好听?”
秋华点点头,又偷偷看一样师父,她老人家正无奈地扶额。
“我都想好了,改名字以后我要去当兵,做一名光荣的解放军,保家卫国!”
周兰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