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也知晓钱氏的心事,老爷不在,这偌大的家业,如何维持下去?若是几个哥儿都成年了,也不会如此担忧。偏偏几个哥儿,还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如何维持这秦府的家业。
“夫人,你也无须太担心了,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一定。再说,奴婢曾经听人说,这有些人啊,天生就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不但可以预知一些事情,还能够趋吉避凶的。上一辈的老人家都说,有天大福分的人才会这样。奴婢寻思着,小姐福泽深厚,兴许是沾了祖上的光也不一定。”
“你也别尽捡一些好听的话给我,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心底清楚着。”钱氏知道徐嬷嬷是一片好心,可女儿这模样,莫非是沾了什么邪气么?“我寻思着,找个有道法的人帮姐儿驱驱鬼也是好的。”
徐嬷嬷闻言,不赞同道:“太太,眼下是什么时候,你怎能有如此的想法?说句难听的,秦府正在风头火势的,你这边一请人驱邪。明日,就有族人上门,要把姐儿烧死都有可能。依奴婢看,这里头不管有什么文章,先把事情遮掩过去才是正理,万万不能落下什么把柄给人家。”
钱氏听了徐嬷嬷的话,才醒悟过来,她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出错?若不是说要把姐儿许配给俊哥儿,姐儿怎么会无缘无故反常?
现在,又在徐嬷嬷跟前提出这一茬,若不是嬷嬷提醒,岂不是给人家可乘之机么?
“夫人,不管小姐如今是什么情形,这事情,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外头的那些人,恨不得拽住一些把柄在手里,趁机夺了秦府的家业。到时候,夫人也好,哥儿也罢,只怕都会受到牵连,按奴婢的意思,姐儿身边几个丫鬟,也得看紧一点,莫让人出去胡说八道。”
“就按你说的做吧。”钱氏微感厌倦,被女儿这么一折腾,她的心都开始灰了。
徐嬷嬷也看出钱氏眼里的倦色,对钱氏道:“夫人,你要坚强一点。哥儿和姐儿,日后要仰仗的人是你,你如今是秦府的天。”
钱氏听了徐嬷嬷的话,抖了抖精神,是啊,如今,她就是秦府的天,不能轻易倒下。“那个丫鬟怎么处置了?”
“已经提脚卖了。”徐嬷嬷答道:“不过是个蠢丫头,不值得夫人担忧。”
“我这不是想着为哥儿和姐儿积福么?若不是为了这个缘故,就算是打死了她,我也绝不心软。”钱氏阴狠道,“一个贱婢,居然仗着一点人势,就欺侮到我的头上来,也不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区区一个姨娘,在她钱氏眼里,也不过是低贱的妾室,何况是比姨娘还低贱的丫鬟呢?
“做奴婢的,有几个看得明白?看得明白的人,多半都是奴婢这些老骨头。”徐嬷嬷又适当宽慰几句,“那些小辈的,还得经一点风雨,日后才能为主子挡风遮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