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听了不以为然,“你父亲出了事情,人心大乱的时候,哪里顾得上铺子?这胡掌柜唯一错估的就是你,他压根想不到,你一早就备了一张网等着她入套。”
秦云依微微笑着道:“作茧自缚,往往不自知而已。”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蒋宁的心里投下一个石块,作茧自缚,对,每个人都在作茧自缚,那么,要想对付一个人,是不是先要找到他的茧?――
徐四出了胡同,就直奔胡掌柜的铺子里来,见胡掌柜正招呼客人,他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胡掌柜一眼瞧到他,见他面色有异,就知晓肯定是有事来找他,于是招呼了一个伙计来招呼客人,把徐四招到后面来。
徐四一进偏厅,胡掌柜就笑眯眯问道:“徐四,你怎么不在铺子里搭一把手,反倒跑到这里做什么?”
徐四就一股脑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环节,他自然是略过不提,重点说的都是有人收铺子,铺子里头人心惶惶的。
然后他再看着胡掌柜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好心去给小姐报信,小姐不信小的话也就算了,居然发了一张帖子到衙门去,衙门来了人,说是要把那个男人和谢掌柜拘走。我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偷偷溜出门来,想找胡掌柜你商量一下。”
胡掌柜听了徐四的话,顿时拍了桌子道:“少东家这样做,实在太让人心寒了,你放心,你先回去,我就去找几个掌柜好好说道说道。难道她真将咱们这些掌柜的当奴才了不成,高兴的时候,赏点东西,不高兴的时候,就让衙门拘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就是,一个女流之辈,偏偏还要出来抛头露面的不说,还惯会掐尖要强的,好好一个铺子,就是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听好几个伙计说都不想做了,这样的东家,还不如回家另起炉灶好了。”徐四添油加醋道。
胡掌柜的眼睛滴溜溜转道,“徐四小哥,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让谢掌柜吃亏了。不过,你还听到什么风声么?”
徐四见状,眼睛瞄到门外,见没有动静,就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少东家想把铺子里头的银钱全部收拢,还想着要你们把铺子里头贵重的东西收回去。最让人寒心的是,老爷放在铺子里头的地契什么的,也要一并收回去。”
“这不是明摆着冲着谢掌柜来么?”胡掌柜故作愤怒道。“老爷的地契,还有贵重的东西,不都是搁在谢掌柜的铺子里头么?”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老爷就没有其他贵重的东西搁在胡掌柜这里头么?”徐四故作不相信道,“大家都是坐一条船的,我也跟你实话招了吧,小姐是特地吩咐衙门的人,要好好招呼那个拿地契上门的男人,说什么,也要把后头的人给揪出来。我瞧这架势,要是不弄一两个人进去,这小姐,势必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