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依挥手打断了钱氏的话,“娘,前几年,和这几年,可是差了很远。这山长水远的,要是有点头痛脑热的,我们也是鞭长莫及。何况,这些绣品都绣好了,也装好了箱子,直接请了镖局押送就是,何苦再跟着那些镖师去一趟?”
钱氏也觉得女儿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她还是咳了几声道:“既然是你爹爹想去,就让他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家里头的事情,有我操持着,有你帮忙看着,大错总不会有的。”
秦云依听了这话,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合着,闹了半天,母亲以为自己是担忧家里的事情没有人做么?见这招说服不了钱氏,于是秦云依不得不用另一招,“娘,前些日子,我做了梦,已故的祖母说,爹这次要是出远门的话,会有血光之灾。”
“什么?!”钱氏脸色一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梦出现?难道真的要阻止老爷么?“会不会是你太担忧了你爹,所以...”钱氏不敢往下说,她觉得鬼神之事,不能不信,当然,也不能完全相信。
秦云依脑子迅速转动着,她道:“女儿想着,这鬼神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凡事多思量总是好的。”
钱氏被秦云依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半晌,她才挥挥手道:“你回去吧。这事,容我想想。”秦云依也不辩驳,顺势退了下去。
顺着小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见蜿蜒曲折的小径边绿草茵茵,微风轻拂,带来了百花的芳香。汉白玉桥峭立,桥下流水淙淙,整个秦府都笼罩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下。
这一切美景,此时看起来分外的刺目。秦云依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唇,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让这个家重蹈覆辙。
第二日,秦云依试探性的再问起这件事情,钱氏却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秦云依知道母亲不想说,而自己作为女儿也不能过多干涉父母的事情,于是她也不多说旁的话,只和钱氏商议着府里的事务。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秦云依坐立难安,这件事要是真的成行了,她该怎么办?难道要在爹爹死后,自己再嫁给钱子贤么?
不行。一想到这里,秦云依的银牙都咬碎了,钱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思索了半晌,秦云依突然唤来黄莺和白巧,然后对黄莺和白巧吩咐了几句。白巧大惊,对秦云依道:“小姐,万万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秦云依抬起下巴,有点不悦。
白巧听了秦云依的话,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道:“万一夫人...”
“你怕什么?”秦云依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白巧的胆子比黄莺还小,黄莺都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她一直磨磨唧唧的。
“好了,这事情,就是这么定下来,若是真出了事情,万事都由我担着。”
白巧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吐了一个“是”字出来。
秦云依再把红袖和绿翠二人唤了进来,道:“这几日,我心神不宁,想要闭门抄抄佛经。你们两个,帮我把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看好,不许到处乱走。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惟你们是问。”
绿翠微微讶异,小姐从未用这样的说辞吩咐她们做事,不过,她对秦云依一向忠心,自然会听从秦云依的安排。
反倒是红袖听了这话,灵机一动道:“要不,奴婢给小姐磨墨吧。这底下的丫鬟,有绿翠姐姐看着,想来是不会出岔子的。”
秦云依扫了红袖一眼,然后不冷不淡道:“这抄佛经,忌讳的就是人多。你在一旁,我怎么静下心来?”
红袖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也不敢造次,就退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