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家宴因为一碗燕窝大闹厨房。晚上又来要燕窝。
蜜柚也觉得难为情,头低的很深,几乎埋进了胸口。
秦云依看着眼前的人,说:“娘亲已经休息了。这点小事,不必事事都和娘亲说。”秦云依扭头和徐嬷嬷说:“徐嬷嬷,一碗燕窝,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说是我说的,府里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如姨娘来。”
秦云依和善的对着蜜柚说:“若是她缺了什么东西,尽管去账房要。若是账房没有,就找管家婆子要。若是还没有,你就过来找我。”
徐嬷嬷心说,我的小祖宗啊,她肚子那块肉,可不是你的弟弟。可徐嬷嬷也不好明说,只是张张嘴:“这个这个...”
秦云依一个眼神制止了徐嬷嬷。“你去厨房吧。若无要紧事不必打搅娘亲。”
蜜柚得了话,千恩万谢。赶紧去往厨房。
徐嬷嬷见蜜柚走远了,又想回去禀告钱氏,又生怕秦云依一个人再淘气跑到哪儿玩。前几日的落水她还记得,这次可是不敢再让秦云依一个人行走内院了。
秦云依看出来了徐嬷嬷的犹豫,主动和她说道:“嬷嬷送我回屋吧。”
秦府大小姐开了口,徐嬷嬷不敢不从。反正送完了小姐,自己也要回钱氏这里伺候,到时候挑个时间再禀报就是,倒是便宜了那腌臜货一碗燕窝。
秦云依不紧不慢的往前面走着,边走边说:“嬷嬷在内宅多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此话一点不像一个六岁女童说出来的话。徐嬷嬷见秦云依脸上渐渐收了稚嫩之气,心里暗暗惊叹。
“不过是一碗燕窝粥而已,她想要便要。”
“母亲是什么人,母亲是钱府的当家主母。可她也是爹爹的妻子。在下人面前有面子不算什么,在爹爹那里,有里子才是正经。”
这话说出来,徐嬷嬷一震。小小年纪,居然如此通透。
“我是玉器,从不与瓷器碰。我想碰的,那也一定是玉器,如果有瓷器非要找我来碰,那我就躲着;如果躲都躲不开,我就去找愿意和他碰的瓷器去碰他。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那如姨娘是什么身份,娘亲是什么身份。要我说,实在犯不着。”秦云依风轻云淡的说着:“眼下正经事是让娘亲好好调理身体,诞下秦府嫡子才是。”
徐嬷嬷这才明白过来:“小姐,您这是从哪儿学的啊?”
秦云依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太不藏拙了。可眼下话也说了,只能随口胡诌:“做针线久了,偶尔觉得无聊,翻看了几本书。书上说的,这是捧杀。”
自古深宅如战场,只见硝烟不见血。徐嬷嬷点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