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顺场面话说的倒是很带感,自己这些人此行非但没有实现兴师问罪的目的,反而留下为他卖命的厮杀。
若是他再开口向自己的山寨借钱借粮,那该如何是好?
又担心官兵再度攻打山寨,就算是为了绿林上的道义继续留下来,吃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饿着肚子为他卖命似乎又犯不上。
这时那老崔头清了清嗓子,言语之间对于燕顺及其清风寨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
“燕寨主义薄云天,言出必行,我老崔头深信不疑,凭我与官兵打交道几十年的经验判定,他们此次攻打山寨也并非是处心积虑除掉你们这清风寨,而是为了给上面的衙门一个交待,做做样子而已”
老崔头所言获得了很大一部分贼人的认同。
只见他又接着说道:“老夫只恨自己年老力衰,不能上阵厮杀为燕寨主分忧,刚才只是为诸位好汉几声呐喊助威,就感觉头晕目眩,再在此地带下去不但浪费口粮,恐怕还会拖累燕寨主,老夫……老夫此时甚感羞愧,活了一把年纪竟然做了临阵脱逃之人”。
老东西真是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燕顺心里这样想,面上却装作一副很是关切的模样。
“崔大叔勿要再说,您能在聚义厅中为我清风寨振臂一呼,我燕顺已然感激不尽,若非时运不济,我必当涌泉相报”
“好说,好说,日后再议”
这老崔头也是言不由衷,心说以后你别到我处借钱粮,那就是对老爷子我最大的孝敬,便更加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燕顺很是善解人意的喊过来两个喽啰兵,一番耐心交代之后,将这老家伙从后山的一条密道送了出去。
其余贼人见状也都纷纷向燕顺诉说起来,什么思念家中老母的,梦见老婆生孩子的,嫂子改嫁的,装病就地晕厥的,自己食量大担心吃垮山寨的。
为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说出的缘由千奇百怪,那燕顺现在走一步看一步,也是乐得将这些瘟神送走,心说若不是你们大张旗鼓的来敲老子竹杠,也不会引出官兵攻打山寨。
送走了这些瘟神,燕顺又去了寨门处 。
一番解释说明之后,剩下众山寨的贼人更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纷纷趁着夜色从密道下了山。
聚义厅中,燕顺疲惫的坐在头把交椅上生着闷气。
不一会,白面郎君郑天寿走了进来,冲着左右一努嘴,两个喽啰兵立即转身离开。
“大哥,咱们的库房可是实打实的被烧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燕顺喝了一口酒说道:“无妨,我房中还有些金银细软,足够我们撑过一段时间,大不了多做几个案子”。
郑天寿仍是有些忧虑的说道:“今夜赶上了官兵攻打山寨,各个山寨派出之人都未来得及细想,若是他们回去各自禀告当家人,不信那珍珠与玉佛塔被大火损毁怎么办?”。
燕顺将手中酒碗猛掷于地上,大骂道:“我去他大爷的,当时若不是指望他们出一份力,帮老子抵抗官兵的进攻,老子也不会把尿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为了圆这件事又烧了自己的库房”。
“还得说是大哥临危不乱有魄力,换作旁人早就麻了爪子,不能当机立断抓住先机就会被官兵剿了山寨,那样我们辛苦的打下的基业不就全完了,更何况烧的只是我们不曾有的珍珠和玉佛塔,一把火干干净净,死无对证,那些山寨又能耐我们如何?”
听到郑天寿这样讲,那锦毛虎的怒气消退不少,阴恻恻的说道:“老子定要生擒这天杀的商队,查出到底是何人散布的谣言,挖他的心肝下酒,再点了他的天灯”。
那郑天寿忽然琢磨起一件事,便说道:“大寨主,你有没有发觉今夜攻打山寨的官兵有些古怪”。
燕顺豹子眼一翻:“有何古怪,速速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