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到达西域已是六月底。
院子里,李昕将翊南举过头顶,去摘葡萄,“义父,我们回来了。”
小睿跑过去抱着李昕的大腿,李昕将翊南轻轻放下,将小睿搂进怀里。
“义父,我好想念你。”
“义父也很想念小睿。”
翊南搂紧令蕊的脖子甜甜的叫母妃,令蕊激动得抱着他亲了又亲。
看到令蕊母子和苒苒母女顺利回来,蓁蓁高兴坏了,“还以为……这么顺利的回来了,我们悬着的心可算落地了。听闻母亲今日要到王府,一大早我们就开始准备了,今天中午可得好好喝一杯。”
“翊南长大了不少,多亏了李大将军照顾,多谢将军。”令蕊朝李昕行拱手礼致谢,李昕还礼道:“贵妃娘娘客气了,属下不敢当,娘娘与世子平安回来就好。”
休息好了,令蕊又想起了姓崔的,悄悄跟苒苒讨了解药去看崔星旭。
睿王的别苑已经收回并收拾干净,崔星旭被关在都护府后院的一间小屋。
推开门进去,屋子狭小阴凉,只见崔星旭躺在屋子中间的摇椅上,呆呆地望着屋顶,两眼放空。
“崔夫子,崔星旭!”令蕊连唤了两声,崔星旭才呆呆地转过头来看令蕊。
他的脸色苍白,眼角含泪,眼泪忽然就来了,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贵妃娘娘!”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崔星旭扶着椅子,还未站直便重重摔在令蕊面前,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令蕊的鞋子,“贵妃娘娘别走。”
令蕊有些不忍心,尽管母亲不许她问崔星旭的事,还用药困住他不许逃跑,可扪心自问,崔星旭并非十恶不赦。
石榴扶起崔星旭,还给他喂了解药,崔星旭眼睛一直盯着令蕊,生怕她走了。
母亲眼光独到,看人很准,这是她第一次处理令蕊身边的人,想必有她的理由,令蕊无法反驳。
“给他换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吧!”令蕊吩咐完这句话就走了。
容若临行前吩咐李昕,“崔星旭是一颗棋子,关键时刻能为睿王保命,万不可放了他。”
“娘娘放心,晚辈明白。”
“令蕊姐弟心软,就怕他们动了恻隐之心。你是主心骨,万不可心软。”
“是,晚辈记住了。”
崔星旭的新住处仍旧在都护府后院,屋子宽敞洁净,陈设齐全。经过调养,他身上的毒已解,已经能自由行走,但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白瞎了一身好内功。
令蕊猜到崔星旭算计过她,所以也不怎么去看他。
小睿、茶茶、英敏、英朗和小太监云清、云峰又继续上课。苒苒抚摸孕肚,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吃着葡萄吐着葡萄皮。令蕊和蓁蓁逗翊南玩耍,悠闲地享受冰镇西瓜、冰镇酸梅汤,生活美满幸福。
南诏王与吐蕃共同出兵对抗唐军,最后丢盔弃甲逃回南诏。
原本内忧外患的南诏此时更加虚弱,稍加用力便能将其摧垮。
吐蕃虽然被打败,但仍然不死心,随时准备卷土重来。李潇然不敢掉以轻心,派重兵在边界驻扎,借兵给安悦复国的事自然只能延后。
肃王写信安抚安悦,请她耐心等待。安悦无奈只能待在南诏,寻找机会刺杀尚利王。
交代完各项事务后,李潇然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南行。与李顺忠一起分析南诏的天时地利后,李潇然带了三千精锐前往南诏,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南诏新国王尚利王杀死,并用计促使南诏重臣拥立安悦为南诏女王。
被找到时,安悦正在南诏民间流浪,听闻大臣找她回去做女王,她以为是阴谋,拼命反抗。
看到一身金色麒麟铠甲、手握宝剑的李潇然迎着正午的阳光出现在面前,安悦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南诏女王在此,还不行礼!”
“拜见女王陛下,女王陛下千岁千千岁!”
安悦不停的掐大腿,强烈的痛感告诉她,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请女王回宫!”李潇然再次提醒了一声。
安悦在迷迷糊糊中被推上马背,一路走来,老百姓跪在官道两旁叩拜,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美梦,所谓的痴人说梦不过如此!
“你不是一直想做女王吗?怎么,高兴傻了?”
“这是真的吗?”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犹在,安悦不敢相信现实,呆呆地问:“王爷,这是真的吗?”
“是是是,你都问了好几遍。你现在是南诏女王,以后也是。”
回到久违的南诏王宫,国王宝座依然稳稳地摆在那里。小时候父王和母妃坐在宝座上,安悦与弟弟在宝座前玩耍的场景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安悦颤抖地抚摸着宝座,一抬手已是泪流满面……
李潇然轻轻推了推安悦,示意她坐上去。安悦坐上国王宝座,李潇然立在宝座前叉腰睥睨群臣,王庆高声念读女王令:
“南诏女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尔等从前效忠叛臣,如今既往不咎,望尔等尽心尽力辅佐女王,再创繁荣,以安民心!”
“女王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悦学着父王当年的模样,高声道:“诸位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