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各国使臣都在笑,容若与令蕊按捺不动,知远拦着君懿,“冲动是魔鬼!”
皇帝表面淡定,实际上剁了额尔烈的心都有,皇后面子上挂不住,幽幽地说:“吐蕃王子,这是在我大唐天子的大殿上,不是在你家。王子怕不是喝醉了乱认亲戚。”
额尔烈笑呵呵地跳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皇后娘娘说笑了,我性子直了些,您别见怪。”
见额尔烈收敛了些,皇后也不再说什么。
很快,太极殿内摆上了矮桌椅,官员两两一桌跪坐在矮桌前,矮桌上摆了美酒、肉脯、杏子、桃子等吃食。
令蕊、太子这两桌摆的是高桌子,就算弓着身子也不容易被发现,总算轻松一些。
第一杯酒君臣共同举杯庆贺。
令蕊轻轻放下酒杯,宫中舞姬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登场,陆宛如喂小睿吃杏仁酥,轻声告诉他,左边下首第一位就是他外祖父。
小睿朝陆丞相微笑。
“丞相大人,您的外孙在朝您笑呢。”
“是啊,我这外孙聪慧懂事,颇有睿王爷的风范。”陆丞相官复原职,春风得意。
百官都在欣赏歌舞,额尔烈时不时瞟一眼令蕊和她母亲,令蕊优雅地品尝食物,直接避开他的目光。
翠禾装扮成小太监,趁人不注意溜到知远身边跪着伺候酒水。
知远吓了一跳,小声道:“你来做什么,今日是国宴,没有邀请官眷。”
“瞧你怕成这样,大殿这么多人,没人会注意到我的。”
君懿悄悄指了指斜对面的母亲,“母亲需要军师。”
翠禾点头,缓缓退下,去了婆母身边。
“母亲,那吐蕃王对您无礼,要不要给他加点料。”
容若淡定地说:“今日是陛下的寿辰,不可捣乱。你要是有机会告诉那个逆子,让他不许乱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
“母亲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翠禾端着盘子退下,经过额尔烈身旁时,被他认了出来。
额尔烈派心腹去顺诚那里打听消息,得知心上人被仇人的兄弟娶了,他恨得差点咬碎后槽牙,一杯一杯的喝酒浇灭心中的怒火。
知远上个茅房的工夫君懿就不见了踪影,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瞟向令蕊,令蕊微微摇头。关键时刻翠禾也没看到人影,知远生怕他们两个在一起想出什么馊主意毁了陛下寿宴。
令蕊母亲为皇上准备了两支舞蹈,飞天舞和龟兹舞,舞乐圆满完成,知远勉强擦了一把冷汗,心情稍微松弛了些。
知远肚子饿得咕咕叫,正好宫女太监们在上热菜,他夹了一块肉刚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发现穿舞衣的君懿出现在舞姬中。
他一身红衣,襟飘带舞,额间点缀一个红点,俨然一副飞天菩萨相,非男非女。
容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显眼包儿子,心里崩得紧紧的,然后弱弱地望向皇上,祈祷皇上没有认出她这个闯祸精儿子。
起初几招君懿与舞姬配合得很好,纸终究包不住火,十几招之后他就露馅了。令蕊离舞台远,没看出端倪,知远一边喝水压惊,一边擦汗。
翠禾又像只小猫一样爬过来,跪坐在他身边,“怎么样,君懿表演得还行吧!”
“你明知道夫君只是三品小官儿,你到底要做什么?出了事我这小官儿可保不住你。”
翠禾道:“这回是惊喜。”
“你们两个回家有惊喜。”
知远不再说什么,假装镇定与同僚喝酒,翠禾怕他喝醉,在他的酒里掺了清水。
君懿故意挑衅、引诱额尔烈,眼神还充满了鄙视和不屑,额尔烈几次坐不住,挥舞拳头想揍人。
外人没看出什么,只当是额尔烈暴虐成性,好用武力。
一招天女散花,君懿抛撒出蔷薇花瓣,满室飘香。最后一把花瓣飞舞着落在额尔烈的身上,看似仙女赐福,实则大有玄机……
这支舞同样赢得了满堂掌声,君懿退场前还抛了个媚眼引诱额尔烈。
待君懿退出大殿,知远用手绢重重擦了一把汗。
“萧大人,你很热吗?我看你一直在擦汗,今儿这天气不冷不热正好啊……”
“张大人,下官怕热……”
容若坐久了腿酸得厉害,决定出去走一走,吹吹风,将那个逆子寻回来。
令蕊担心母亲迷路,交代陆宛如照顾好小睿后跟了出去。“母亲,女儿陪您走走。”
令蕊扶着母亲在殿外吹风,“母亲这幅画卷让陛下龙颜大悦,李伯伯这份心意定能感动陛下。”
“你李伯伯白天勤加训练,晚上熬夜画画,为了画好这副画熬了半个月,你可要争气,别让他失望。”
“李伯伯画画是为了皇上,又不是为了我。”
“你这孩子……当母亲没说吧。”
“母亲,我陪您走走再回去……”
母女俩围着太极殿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君懿的影子,只得回去坐等。
大殿内酒气正酣,君懿换了衣服又回来喝酒,三杯酒下肚酣畅淋漓。“这宫廷玉液就是好,第一次觉得中原的酒这么美,不输我们西域葡萄酒。”
知远无奈地抛出一句,“多喝点,喝醉了挨打不疼。”
“你忘了我们家家规,大喜的日子不打孩子的。”
“大喜的日子?父亲纳妾还是母亲再嫁?你回去等着被收拾吧!”
君懿毫不在意,“陛下都认出我来了,还鼓掌叫好,母亲能说什么,而且好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