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柱自遗迹底部射出，穿过重重灵石直入星海。大洞深不可测，周围碎裂溶解的灵石在光柱散去后跌落虚空。
巨大的黑暗生物此时身体破了一个大洞，他有些后悔先出手了。本来约好联盟的已灵，也在意识到自己触碰不到通天杖后，选择了在暗处观望。
“该死！”
怒骂了一声后，黑暗生物缓缓消散，连气息都不剩下丁点。
他的对手没有实体，本体躲在了高维时空，一时间也没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本来已经略显拥挤的空洞，已经被古神们的攻击开辟得广阔无边，其中还大半是裸露的虚无。
只是在通天杖处，还是没有一个妄图想接近的古神得手。只要一出手，就会有另一个古神阻拦。
也因如此，古神们奇怪地分成了几个战场，胜者也默契地继续观望。
但在其他古神两两争斗得正酣时，那个高维生物出现了。
安静悬停的通天杖，突然被许多非实非虚的物体包围。在高维生物眼中，通天杖是存在于亚空间中的不规则实体。而让他欣喜的是自己竟然能触碰到！眼看着通天杖已经被拉入空间裂缝，他以为得逞之时，通天杖又诡异地出现在了原地。
很快，那些高维投影也在一声声悲鸣中无力的飘散了。
通天杖没有选择他。
“可笑……”灵石自行分出了一条通道，从中走出了一个人形神明。他的尖牙向下颌弯曲，长长的鼻子中喷着凝固一切的寒气。
那高维生物突破了众神的维度封锁，擅自接近通天杖，迎接他的自然是生生腰斩。如此重伤，即使是至高神也得缓个几亿年时间。
能主动现身的，要么是像刚才那高维生物一样的投机者；要么，就是像啼寒一样自信的古神。
“这个我知道，元素主之一，啼寒。”孙悟操控着投影，指向了远远观望的狼头人。
方止看不清这神明的实力，问道：“孙叔，他很强吗？”
孙悟不屑道：“连做过什么都不敢承认，你说会有多强？”随即他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低声道：“他……可曾经是你的手下败将哦……”
方止狐疑地看了看那脸色阴沉的元素主，然后茫然地对李糖摇了摇头。
他们早已看开，前世之事，一切随缘。他们和明渺两人不同，不想追寻那飘渺的过往。
“啼寒，你怎么什么事都想插一手啊？”被冰冻的灵石上，出现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红点。随着它出现，灵石直接被溶解，像汽化一样形成了一个光年计的空洞。
啼寒没有回应，还是冷冷地看着场上争斗的古神。这几个陌生的神明，似乎是来自其他宇宙的。
“你不也是吗？燚鸣……”也不知是从何传来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红点逐渐放大，变成了团球形的火焰，五彩斑斓。燚鸣炽热的气焰在接啼寒时，发出了刺耳的滋滋声。
这两个命中注定的宿敌，只是见面就再次较起了劲。
身处在亚空间的李糖，一见到这个用火的神明，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用说，她与这神明一定也有着不小的渊源。
但是那个来源不明的传音，她是一点也找不到真身。
啼寒出现时还刻意低调，但燚鸣的大动静上来就引起了众神的注意。
似是忌惮，几个神明都同时停手。他们其实也没用出全力，幽暗的灵石空间，不知还有多少躲在暗处的“猎人”。
随后，巨大的空洞又迎来了诡异的安静。
明渺看得出神，这些神明层出不穷的神通让他很感兴趣。眼角一扫，却见施心已经祭出了明心剑，细嫩的手因强大的握力泛着雪白。
明渺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没有孙悟在的话，施心已经按捺不住，率先冲出去了……
“孙叔，怎么办？”王莽活动着身子，强壮的臂弯虎虎生风。
孙悟还是半眯着眼，淡定道：“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弱者，还不值得出手。”
突然，外面的空间发出了低微的咔咔声。
“是……某种领域？”明渺最先注意到这声响，随即疑惑道。
施心皱着眉头，喃喃道：“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强大灵魂。”
“那不就是纯净的灵魂之力么？”李糖不解。
“是工具、傀儡……”方止低声回答。
李糖张大了小嘴。生灵死亡之后，灵魂转瞬就会消散。要保存灵魂，还要抹去灵智，这种事情他们都没听施心说起过。
而这堪比至高神的灵魂波动，竟然被当成一个工具用，可想而知这术法的主人是何其恐怖的存在！
思忖片刻，明渺悄声问道：“施心，这……你能办到吗？”
“能……但这对当事者是地狱般无止境的折磨……”施心的身子微擅，明心剑被握得更紧了。因为愤怒，也因为兴奋。
果然，外面已经现身的众神也发现异常。像是有着某种默契一样，同时向着通天杖的方向瞬移而去……
绵柔的声响自通天杖处传出，弥漫在他周围的灵魂之力被瞬间弹开，也不知是哪个暗处的神明所做。
“哎呀~失误了……”声音悦耳，在灵魂领域中一个蓝色裸身的人形笑着现身。模样人畜无害，只是男女莫辨。
“你给我等着……”他喃喃自语，望着了灵石空间中某处黑暗的角落。
先前被贯穿的空洞，光线还久久没有到达。裸身神明的双眼因微笑弯成两条弧线，任由自己被已经现身的七八个神明重重包围。
明渺几人遇到过的古神，修为都参差不齐。有不是一合之敌的，也有像上次那个连明渺和龙水月都看不出深浅的。
这是因为古神沉睡，大多是因为劫数或者修炼瓶颈，但不是每一个古神都会在苏醒后有所突破。
这个奴役着一个强大灵魂的古神，显然就是一个狠角色。
“哟……真在呢？”正看得入神呢，明渺就觉得生理不适起来。转头看去，不是那不男不女的亁还会是谁？
除了李糖躲到了施心一侧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亁却依然嘻嘻哈哈地来到了孙悟身旁。正想将柔软地手搭在他肩头，就见到了孙悟微皱的眉头。
抽回手，亁自然地看向了空间投影，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他，来自89号元宇宙平行世界，怎么还活着……我不是让小兑吃了他吗？”
“对了，小兑在死前挣扎没有啊？她可最喜欢吃生灵的痛苦了……”
明渺听得一身鸡皮。一口一个小兑，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态意味。
冷冷地，孙悟警告道：“你被夷灵之心和时间轮回污染，再说一句话，我就送你去见他们！”
亁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只是偶尔打量着几个年轻人。
明渺不明白，以孙悟的性子，怎么会再三容忍这个三观扭曲的夷灵之主。
或者……他们之间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明渺觉得一阵反胃，停止了幻想。
灵石空间，战斗异常激烈。那外神虽一敌多，却稳稳地占着上风。空间在各种能量的轰击下破碎成虚空，其他众神似乎放弃了空间的封锁，只是在通天杖处依然被重重结界包围。
似乎是想保留实力，在躲过一道侵蚀灵魂的寒气后，外神深吸了一口气。那极难察觉的灵魂之力也向他聚拢，他受伤的灵魂就瞬间恢复了。
对手中有掌控因果律法则的神明，即使是他也经不起消耗。
微笑着打了个响指，外神就瞬移不见了。啼寒恼怒地望向上方空洞，他知道对方已经到了灵石之上的星海，但又不能只身追击。
“元宇宙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恐怖的邪神……”燚鸣火光四射，照亮了周围空间。合作的神明中有一两个他都叫得出名字，哪一个不是称霸一方神界的至高神，但在面对这个外神时却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孙叔，其他的前辈呢？”李糖趁着众神再次沉寂，开口问道。这些强大的神明，每一个她都觉得很难战胜。如果地球神界只有自己这么些人，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孙悟耐心地道：“遗迹打通时，这里的残魂也会飘到元宇宙。这次古域之行，不仅是争夺通天杖，还要清理古神残魂。”
他望向那寂静的灵石空间，淡然而自信：“至于这通天杖，还用不到我们的全部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