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老头子将蜡烛点燃,放在一旁的烛台上,自己则坐在一张椅子上,抬起一只手,对着站在一旁的释廻道:“大师坐在这里,伸出一只手给老朽就是,老朽先帮你把把脉。”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释廻。
释廻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就想解释。
可老头一直看着他,令他发觉,现在解释似乎俨然来不及。
于是,在老头目光灼灼的注视下,释廻很是无理的将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将一只昏迷不醒的小狐狸放到了老头的眼皮子底下,然后,又在老头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将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只灰毛狐狸,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那意思,白色的狐狸要看病,灰色的不用。
老头子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眼皮子底下的白色狐狸,又抬头看了看释廻,结结巴巴得问:“大,大师这是什么意思?这,这是生病的,的人?”
释廻摇了摇头,有点尴尬,道:“那个,阿弥陀佛,怪贫僧没说清楚,此次贫僧来医馆求药,并不是因为贫僧生病,而是,而是贫僧怀里的这只狐狸生病,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怕冷,好像还肚子疼什么的,贫僧虽然学过医理,但到底不是很精通,又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医馆了,不得已,只能来求助老人家。”
老头子都懵了,大骇:“可我不是兽医,我,我是给人看病的大夫啊。”
释廻用手抵着唇,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人畜不分家嘛,反正都是爹生娘养的,都一样,都一样。”
老头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反驳的话在脑海里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倒是想起自己刚开的夸下海口了,所以不得已,愣是憋出一句:“算,算你狠,把,把它放床上吧。”
说完泄气的退了一步,给这和尚留出私人空间,不,是供他通过的空间。
释廻屁颠屁颠,用双手捧着生病的小狐狸,跟捧着金银珠宝一样小心翼翼。
仍然还躺在桌子上的烟柳对着这两人翻了个大白眼,无比唾弃且嫉妒。
妈的,要不是碍于外人在场,不能开口说话,他高低得来两句埋汰埋汰这和尚。
老头将一只手的手指抵在小狐狸的颈动脉①附近,一边帮他把脉一边紧皱眉头,细细分析。
释廻就站在老者的身后,紧张的看着,生怕老者一个嘴下不留情,来个这小狐狸要完蛋了这类的话语。
好在老者把脉之后,将手放下,脸色并不那么难看,眉眼舒展,眼神明亮。
释廻赶紧就问:“他怎么样?”
老头子笑笑,道:“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以前老头子我只当是说说而已,现在看来,大师您能因为一只小狐狸生病,就大半夜的冒雨跑来老头子我的府上,敲门求药,还让我亲自为它诊治,想来是老头子我的眼皮子浅,错怪佛祖,也看轻佛祖了了。”
释廻倒是没错怪他,只是道:“老爷子说笑了,很多人不信佛,只信自己的内心,不信命,也不信天道,只信事在人为,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在这,佛祖心胸宽广,能装万物,万不会因为您的随意揣测而生气的。”
老爷子摇了摇头,没在解释,只是道:“它没什么问题,就是感染了风寒,寒气入体,导致的身体发冷,肚痛男人,加上它是小狐狸,与我们人类有所不同,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也不奇怪,一会儿老头子我开一点它能吃的草药,给它也一样熬成汤药,喂它服下,大概明天早上,它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释廻赶紧上前道谢,并承诺,那件事情自己一定帮他办好,不抓到真凶不会离开玄远村。
老头子欣慰的点了点头,跑去厨房煎药了
这边的烟柳见这老东西终于走远了,憋不住一样长出一口气,道:“艾玛,这动物形态真不是人干的事啊,憋死我了憋死我了,唉,臭和尚,你什么时候解了我身上的符咒,我受不了了,我想变成人,这样子太憋屈了,来个人我就要装哑巴,太不地道了。”
释廻懒得搭理他,只回了他一句“他醒了再说吧”。就打发了这喋喋不休的小狐狸
烟柳泄气的躺在桌子上,不开心的直哼唧,看着和尚的眼神也越发的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