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我没找你们谈过吗？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啊？都几个月了？”糖糖身边也退过来不少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拼凑了个差不多。
这人是一个国营工厂的工人，外面的个体发展的很快，抢占了不少市场份额。
国营工厂本就是计划经济，说白了，就是先生产出来，再去找买家。而外面的各个大小个体是根据需求方的需求生产，这一对比，需求方的可选择性就有了余地，于是，生产出来找不到合适的需求者，就那么堆积在库房里。然后不去积极的找买家，继续按照上面的计划生产。
人家的产品都卖了一茬又一茬，而他们的堆积也越来越多，短短的时间已经城了恶性循环，从过了年工资发的就断断续续的，这两个月更是一点都开不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一接七八口，都张嘴等着吃饭，这是把他逼急了，手里的男孩是厂长家的小孙子。
糖糖低眉敛目，这是时代进步的悲哀，新的经济已经茁壮成长，旧的经济模式还在苦苦坚持，不肯退场，苦的可不就是这些百姓。
那边那人红着眼圈还在嘶吼，
“我家里都要饿死了，有人管吗，现在来说这些，不是我不谈，再拖着我回家就带着老婆孩子吊死在厂门口...”
围观的不少人都是差不多的遭遇，共鸣的效果倒是很明显，很多人也都红了眼眶，
“我弟弟给送来了几斤苞米面，我婆婆说我们这上班的都不如农村种地的，起码还能有东西吃，”
“我家也是，一天两顿稀饭菜汤，孩子饿的晚上直哭。”
......
相比较，轻工业受到的冲击比较明显，像是服装纺织一类的，很多兴起的小作坊占据了一部分市场，还有一些胆大的进货回来也占据了不小的份额，再加上国营工厂基本都是对接各个商店供销社等单位，现在还自持是国家的工厂，拉不下来脸摆摊零卖，完全不知道这其中惊人的商机，生生的主动把这块蛋糕拒之门外。
这边本就是重工业的主战场，重工业受到的影响还不太大，应该是刚开始。
像煤场这边还不一样，一个是这是硬件限制，哪里的地下有煤矿是大自然的馈赠，再一个这毕竟是有限的资源，这种冲击还好一些，现在毕竟煤炭是主要的燃料，在新的燃料大规模使用之前，煤炭的地位还是稳稳的。
带着小木往回走经过公安局时，公安局院里蹲着的赫然就是刚才行凶的人，江局长和几个像是领导的人在一边劝着什么，男人绝望的呜呜直哭。
这个场景，上辈子小说电视新闻看了不下几十次，都远没有直面这一次来的直观，和震撼。
江局长头疼，无意看到门口一个小身影，
“怎么了，吓着了？”
糖糖还有点呆愣，表情还没从震惊沉重中缓过来，
“没有，”
江局长叹口气，
“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家里人都指着他的工资活着呢，”
“叔，现在不是允许卖东西了吗？”
虽然知道现在人的执念和信仰，她还是想努力一下，
“那为什么不拿出去卖呢，为什么一定要指着别人要呢，你不拿出去谁知道你有什么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