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七无奈，她点指在杨明辉的后脑勺上，一团玄光乍起，戚七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杨明辉的耳中。
“杨明辉，你再哭下去，我只能提前收了你。”戚七眉头微蹙，这杨明辉是越哭越虚弱，再哭下去，这单生意都要亏了。
戚七这话出口，倒叫杨文启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从刚刚开始，这丫头说话就越来越怪，现在就更是……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明辉的孙女。”杨文启这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他已经可以肯定戚七绝不是弟弟的孙女了。
戚七只是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式微笑，“我当然不是杨明辉的孙女，刚刚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少些麻烦，你们也容易接受一点。简单来说，是你弟弟委托我，请我带他来见你，刚才那些话就是他死了都抹不去的执念。”
说到最后，戚七又补充了一句：“哦，我是奇物斋的老板，你可以叫我戚老板。”
杨文启花了一点时间消化，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但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杨明辉，他脸上又充满了无奈，“明辉，你先起来再说，我们兄弟两个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杨明辉还在竭力憋着眼泪，他摇头，“哥，你骂我吧，是我偷了本属于你的人生。”
杨文启跟着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问道：“明辉，你还记得刚刚戚老板问我，现在叫什么名字吗？”
杨明辉终于是抬起头来，脸上再次浮现出不解。
杨文启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我现在叫杨明辉，你明白吗？你才是杨文启。
从你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报到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决定了，以后就让你做杨文启。
你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你那么爱读书，那就让你去读书，这又有什么关系。”
杨文启一番话始终淡淡的，并没有任何怨怼的情绪，原来他早就知道杨明辉拿的是他的录取通知书。
杨明辉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他怔怔的看着哥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
杨文启又道：“爸妈年纪都大了，家里总要有人照顾，不是你就是我。
你是弟弟，我是哥哥，长兄如父，我留下来照顾家里也没什么不好，你干活还不如我有力气，你还是更适合做学问。
村里的生活不适合你，咱们家只要有一个人有出息就够了。”
“哥……”杨明辉看着他哥，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原是来道歉的，他想过他哥会骂他，恨他，怨他，却唯独没想过这种情况。
原来哥哥一早就知道了，哥哥明明知道了真相，却还是让他去读书了，这反倒让他更加无地自容了。
“明辉啊，你先起来，我们兄弟两个难得见面，你就打算这么和我说话吗？”
“我……”杨明辉再次低下头，他实在没脸面对他这个哥哥。
杨文启只得看向戚七，求助道：“戚老板，能否帮我扶他起来说话？”
戚七双手环抱着往后退了一步，笑道：“这是你们兄弟俩的事，我只负责带他来见你。也许，他这样心里会舒服些。”
说完，戚七又看了眼桌上燃着的犀角香，提醒道：“温馨提示一下，这香只能燃半个小时，在香燃尽前，你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说，等香燃尽了，你们兄弟俩今生的缘分便也就尽了。”
杨明辉和杨文启两兄弟闻言齐齐看向桌上那盘犀角香，眼看着已经燃了四分之一了，二人眼中皆有不舍，但谁也没接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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