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的灵体本就弱的可以了，完全是靠奇物斋的牛奶和戚七的符文才能短暂恢复神智，现在这老头还哭起来了，这要一哭，最后这点气都该散没了。
“杨先生，你要再这么哭下去，可就撑不到见你哥哥了。”戚七的语气十分严肃，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她说出的话却叫人不敢不听。
“是我失态了，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老先生擦了擦眼角，又给戚七道了歉，整个给人的感觉都是彬彬有礼，不像是什么坏人。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说。”
老先生点头，眼神再次游离，然后才缓缓说道：“小时候，我们家里穷，但爸妈也尽力让我们兄弟二人读书了。
我记得那时候刚刚恢复高考没多久，我和哥哥都参加了高考。
其实我知道，家里的钱只能供一个人继续读书，我和哥哥只有一个人能念大学。
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
我每天就等在村口，等邮差来了，我总是第一个冲上去问有没有我们家的信。
哥哥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些，他每天都在帮家里干活，从来也没有关心过录取通知书的事。”
说到这儿，老先生露出一个苦笑，紧接着又皱了皱眉，最后更是耷拉下眼皮，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戚七喝了一口咖啡，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老先生低着头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邮差刚进村，见着我就给了我一个邮件，他笑着说那是我们家的。
我当时既高兴又紧张，我希望那是我的录取通知书，但又担心不是我的。
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在村口就拆开了信封，那里面……是哥哥的录取通知书。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回去以后并没有把录取通知书交给哥哥，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后来的时间里，我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在村口等着，可是直到快要开学了，都没有等到我的录取通知。
我知道我落榜了，我再没有机会读书了。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那个念头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越长越壮……最后酿成了今日的苦果。”
戚七想的老先是之前说过的话，于是便接口问道：“你顶替了你哥哥的名额去报道了？”
老先生羞愧的低下了头，“是，其实我和哥哥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只看照片的话，很容易就把我认成是哥哥了。
我和家里人说，是我考上了大学，哥哥竟然没有怀疑，他甚至都没有看我的录取通知书。
他笑着恭喜我，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替我开心。
哥哥帮我一起收拾东西，还准备了我最爱吃的白面馍馍，他一点都没有为自己不能读书而难过。
可是，考上大学的，明明是他才对，是我偷走了属于他的人生。”
老先生说着又要哭，他赶紧仰起头来平复心情，不敢让自己真的哭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