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一把将女儿抱起,朝着那餐桌上坐着的人看了一眼,小声问:“没惹妈妈生气吧!”
“没有。”
抱着女儿回了餐桌,紧挨她坐下。
女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往里移了移椅子。
佣人去厨房给他拿了副碗筷。
三个人安静的吃着饭,桌上的氛围说不上的尴尬怪异。
“先生,太太…”
佣人突然开口。
陆夕颜意识到她有话要说,仰着脸等着她说,哪知对方只是笑了笑,没了下文。
一直挨到了吃完饭,将碗筷收去洗掉,小慕童也回自己房间里午睡,才轻手轻脚上楼,敲响了主卧的门。
“先,先生,我…我有事情想要跟您说?”
佣人低着头,不敢与男人对视,一脸的难为情。
陆夕颜听到有说话声,也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有什么事?”慕林琛问道。
面前的人名叫李朵,十八岁,高中刚毕业,原本是要找个兼职干的,机缘巧合之下却被慕林琛给请回了家里。
慕林琛见她为人伶俐,恰好女儿慕童也喜欢这个小姐姐,加之她本身成绩不错,所以她平常的工作内容除了做饭收拾家之外,还兼顾早教师,算下来,她到这个家也快一年了。
当然了,慕林琛给她开的工资也是所有下人里最高的。
“我……我想辞职。”李朵低头拽着自己的衣角。
慕林琛有些惊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
是不是小丫头又捉弄人了?
“先生,我,我骗了您,我其实是从家里面逃出来的,高中毕业之后,家里人不支持我继续上学,说女孩子不用上那么多的学,他们要我嫁人,要我嫁给邻村一个50多岁的叔叔,我,我是逃婚逃出来的。”
慕林琛一脸诧异,这些他还没听人提起过,不过他也很少去过问下人们的事情,不过是雇主与被雇佣的关系,只要将女儿照顾好,其他,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年里,多谢您对我的照顾,现在我钱也凑齐了,我,我想继续上大学”。
慕林琛半眯着眼睛,沉思。
自从女儿三岁过后,下人们是一批接一批的走,半个多月以前,才刚走了一批老人,现在又……
他觉得意外,又拿不定主意,恰好这时,陆夕颜将脑袋伸出门缝。
李朵尊敬的喊了声:“太太!”
前因后果听完,陆夕颜心中了然。
毕竟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自尊心重,耳边响起早上吃饭时那小丫头的一番话,什么被逼嫁人,多半也只是借口罢了。
她心中了然,却也并没有选择戳穿。
男人脑袋一偏,看向身旁女人:“你觉得……”
话还没完,女人看穿一切的眼神望向李梦:“家里人太多了其实并不好。”
她喜静,他是知晓的。
唇角微微翕动一下,他唇边扬起一抹浅笑,看向李朵:“好,可以,我会让人多结给你三个月的工资。”
“谢谢先生。”
李朵激动的说着,转头在看到陆夕颜时,微微低了低头:“谢谢太太。”
一切又归于平静。
陆夕颜靠在床头看书。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被褥陷落一块,他躺下了。
又侧了一下身。
而那女人,在他躺下去的那一刻,主动往里动了动。
现在,两人的中间空了一块,足足够再躺下来一个人。
远,太远了,她离得他,太远了。
不管了,长臂一伸,先是拉了拉她的衣袖,而后,强势的将人一把拉过拥到怀里。
等到那女人猝不及防看向他时,他早已紧闭了双眸。
周日。
慕林琛特意抽出来半天的空,一家三口去了商场。
天气越来越冷,他给女儿选购了新的被褥和四件套。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便是母女俩辗转于各大秋冬专场,买买买。
而在下午五点之前,小慕童便要返校。
午饭过后,三个人坐在一起看奥运转播。
嘹亮的国歌响彻整个会场,4:1,华国队胜。
就在此时。
铃声响起,男人起身接了个电话,便又急匆匆走了。
走前还特意叮嘱,要她同司机一块儿送小慕童去学校。
简单的收拾了下,给小丫头洗了手和脸,检查了书包,母女俩一人提着行李箱,一人挎了只帆布包,便也下了楼。
楼下,司机早就等着了。
三点四十五,车子上了高速。
距离小慕童学校,就算最快也得四十七分钟。
陆夕颜靠在座椅靠背,睡了一觉。
睡醒后,脸贴着车窗,窗外阳光正好,可她却不自觉的缩了下脖子。
说出来可能有人会不信,大白天的,也就这么一会儿 功夫,她竟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
惊魂未定的同张伟说起来这事儿,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看你,怎么还整天死不死的,不是已经说好了不提这个字了吗?”
张伟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悦,但更多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怀,是一种安慰。
“我给忘了。”她对着手机那端的人说。
正说着话,前方一百米处,一辆车开过,几分熟悉,几分陌生,她惊得眼神都聚焦了,死死盯向前方。
下一秒。
双手用力拍着前方司机的后背:“快,快追上那辆车。”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夫人,这是在高速上,而且就这么开过去就逆行了,很危险的。”
女人不依不饶:“我不管,我要你追上那辆车。”
她急,嗓子都破音了:“追上去,追上这辆车,我给你涨工资,给你发奖金,怎么样都行,你快追上去。”
司机有些犹豫:“夫人,那辆车里是坐了什么人吗,还是……”
“不该你问的别问。”陆夕颜喝止道,结束了两人间短暂的对话。
电话里张伟焦急的问:“怎么了?车,什么车?你现在人在哪儿?”
“是那一辆车,张伟,是我记忆里的那一辆车,它出现了,它就在我的面前,离得那么近。”
“你确定,确定是那一辆?”
张伟反问,有些不愿相信,毕竟私下里他找人打探了那么久,几乎全城的修车厂,4店,就连洗车行都找人问过了,得到的答案都大致相同,没人见过这一辆车。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会,它在我的记忆里活了十七年,十七年,我就是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也不会忘记它长什么样子。”
转过身,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催促司机:“再开快一些。”
“已经90迈了。”
“这车最快不是能达150迈吗?”
“这是在高速上,90迈已经很快了,再快会出事的。”
“我不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