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帘,便见沈惠芊双手绞着手绢,气鼓鼓的坐在里头,见自己母亲坐进来,生气道:“说什么我穿得素净些,便能显出她的张狂无礼。我看她哪里觉得自己无礼,分明得意得很。”
江氏见她如此,知她正在气头上,好言开解道:“一时的风头顶得什么用,没有个好名声,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见沈惠芊还是扭着头不看她,显然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便拉过她的手,继续道:“你当今日出席的都是些什么人家,那都是各府的正头太太带着自家小辈赴宴,这些个官家太太,最是重视规矩,对妾室狂悖和庶子女越矩张狂更是厌恶不喜,那三丫头如此行径,便越发坐实了她仗着姨娘得宠,行事张狂无边的事实,届时不管她穿得再富丽堂皇又如何,那些个官家太太,能有几个瞧得上她。”
听到这,沈惠芊面色才缓和起来,但还是撅着嘴,“这么弯弯绕绕,她本就猖狂得很。要我说母亲就不要带她出门,成天让她待在府里,看她还能怎么显摆给人看。”
“我的乖女儿,这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啊。”听着自己女儿稚气的话语,江氏只无奈摇头,嗔怪女儿天真的想法。
到了忠正伯爵府,奴仆引着进了府内,伯爵夫人离座亲迎上来,笑道:“一段时日未见,江太太近来可好啊?”
江氏在外十分周全,同样含笑答道:“自是好的,多谢伯夫人挂怀。”又让过身,让女儿们一一见礼,介绍道:“这是我家二姑娘惠君,三姑娘惠宁,和小女四姑娘惠芊。”
三姐妹一一行礼问好,伯爵夫人含笑看着,目光移到沈惠宁时,多停留了一会儿,待沈惠宁抬头望去,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向着江氏笑着称赞:“太太好福气,女儿是一个比一个水灵,特别是这三姑娘,通身的气派。”
江氏温和的笑着,“夫人谬赞了,我家三姑娘姨娘疼宠得紧,我和老爷自也是最看重的。”
当家太太不疼宠自己女儿,反倒是最看重妾室庶女?只怕是这姨娘在府里翻了天,不得不疼宠罢。伯爵夫人自觉看穿真相,看向江氏的眼神便隐含了一丝同情,再看沈惠宁,心里存了成见,便觉这姑娘身上的每一处都越了矩,透着骄横,定也是惯常欺压姐妹的霸主。
心里对她不喜,再看另两个姐妹,便存了怜爱,“二姑娘和四姑娘颜色这般好,妆着却素了些。”她是个热心肠的性子,说着脱下戴在手上的镯子,一人塞了一个,“夫人我瞧着你俩便觉欢喜,这个镯子你们便拿去带着玩。”
江氏忙道:“夫人,这可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我们两家相交多年,我少不得也算是两个孩子的长辈,多年未见,送个见面礼有什么的。”
江氏推脱不得,只得让孩子们收下,又忙催着两个孩子向伯爵夫人道谢。沈惠君和沈惠芊便收了镯子,齐齐拜谢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