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程不器心中一惊,以为被对方认出了身份,连忙挥手。
“不是不是,什么程世子,我是狗柿子...”
女子听着程不器的声音,看他急忙转身连连摆手的样子,更加确认道:
“你就是程世子,威王府的程世子,我记得你的声音,也认得出你的眉宇!”
程不器见身份泄露,随即恶从心中起,转头准备恶狠狠地吓一吓这个小姑娘。
此时微风渐止,房中与庭院里的烛光照耀的明亮一些,程不器看清了被自己惊扰的女子面容。
瓜子脸,新月眼,一尺黑丝披着肩。
正是之前在太学院里极少几个不歧视程不器,后来还专程上门看望过自己的董蕙儿,礼部尚书家的小姐。
“原来是董小姐,倒是程某唐突了。”
程不器尚自悲伤自卑时,受过董蕙儿的善意,对她印象很不错,此时觉得可能吓到了她,忙赔礼道歉。
董蕙儿看着黑巾蒙面的程不器,眼前人曾经也入梦多次,一时觉得好似又在梦中。
董蕙儿伸手拉下了程不器遮脸的面巾。
“还是这样好一些,蒙着脸做什么呢?”
程不器也不好再刻意遮掩面容,尴尬地笑了笑。
董蕙儿领着程不器来到院中的桌旁坐下。
“程世子为什么会半夜从房檐上跳下来,还一身夜行衣的打扮?”
一边说话,一边给程不器倒了一杯茶。
跑了小半夜,程不器确实有些口渴,举杯一饮而尽。
“呃...不瞒董姑娘,京城最近有些不太平,好像来了采花贼,程某想着为民除害,所以特意昼伏夜出,准备会一会这个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程世子莫不是说的自己吧?半夜三更,擅闯民宅,还动手挟持姑娘...”
董蕙儿故意调笑程不器,忍不住笑出了声。
“哪能啊,我程某走南闯北,靠的是一身正气,岂会做此等龌龊之事!董姑娘可是大大地误会我了。”
程不器说瞎话从来不脸红,而且是张口就来、不假思索。
董蕙儿看着程不器莞尔一笑,清丽芳容楚楚动人,看的程不器心中微动。
“好了,程世子不必解释,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采花大盗。”
“程世子身份高贵,又生的玉面临风,要姑娘的话,都不必自己张嘴,人家都自己送上门了...”
董蕙儿最后半句话声音越来越小,好似带着七分伤感三分心痛。
程不器尴尬一笑,看着桌上空了的茶杯出神。
“那采花大盗抓住了吗?”
董蕙儿的脑回路,程不器一时摸不清楚,不知道她刚刚明明怀疑的很,此时怎么又信了自己的话,只能继续瞎编。
“啊,那什么,在成亲王府发现了他的踪迹,刚好碰见他挟持了一个姑娘,我动手抢了下来,打跑了他,结果惊动了王府护卫,当我是刺客,这才一路追着我来此。”
“那姑娘呢,有救回来吗?”
董蕙儿以为程不器所言当真,此时倒关心起了被不存在的采花大盗挟持,却真的被程不器救下的姑娘担心起来。
“姑娘被我藏起来了,想必天亮就能恢复过来,自己回家去。”
程不器总算说了一句实话。
董蕙儿点点头,竟真的信了。
“砰砰砰!”
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尬聊,院外传来喧哗,砰砰砰的声音敲个不停。
屋中正在夜读的董魁听见前院的呼喊、喧闹,走出外查看,见到一群人皆是成亲王府家兵打扮,与领头的两名八品护卫交谈几句,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董魁继任礼部尚书五年,是皇帝一手扶持而起,属于三皇子李宣的背后势力。
而成亲王李承怀,也是李宣的支持者之一,因而没有刻意阻拦,就将来人放进府中搜查。
此时查到董蕙儿的院外,程不器心中一紧,不知该继续奔逃,还是外出血战。
董蕙儿看着程不器的侧脸,瞧见了他眼中的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两人身前的桌子。
“程世子躲在这里面,他们不敢细查。”
程不器看着这张小桌四尺见方,上面罩着袭地的桌布,桌下确实遮的严严实实。
程不器不做犹豫就躲进了桌下,只是空间颇小,自己身形又十分高大,登时挤作一团。
而董蕙儿要保持正常姿态,只能将双腿放在桌下,安稳坐姿。
程不器想到桌旁娇滴滴、美艳艳的董姑娘,一时心猿意马,发挥了刚刚收住半刻的本性。
一把抱着董蕙儿的小腿,脑袋更是毫不犹豫,如同在府中与柳茹玉一样,放在了董蕙儿的大腿上。
董蕙儿只觉得双腿一紧,立时浑身紧绷,脸颊也开始发烫。
从未与男子接触过的美娇娘,此时被程不器抱着双腿上下乱摸,心中有羞有喜,但看着一步步走进院中的成王府家兵,只能强作镇定。
两个八品高手领着众人四下查看一番,没有看见可疑之处,向董蕙儿赔了个礼,退出了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