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泽微笑点头,在营帐内四处看了看,突然扭头问道:“朝廷下发物资的册子呢,拿来本官看看!”
裕民局巡检,查查军营物资,这是基操。
范琼命人取来后,递给了高景泽,本想着就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却被想道高景泽连过场都不走,拿过册子就直接扔到了一旁,脸一沉冷笑道:“要是册子里能查出问题来,那这天下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范琼一愣,刚刚还挂在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凝滞,心中一沉:“来找事的?”
“驸马这话是什么意思?”范琼同样脸一沉!
高景泽反而又笑了起来:“范指挥别紧张,小事!本官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你们八营将朝廷划拨的炭火,卖给商人,流通到市面上买卖,可有此事啊?”
范琼立马喊冤:“断无此事!朝廷给的炭火,那都是有数的,枢密院、兵部都有册记,这些炭火刚刚够我们八营使用,哪里还有多余的卖出?”
见高景泽不语,吕剑连忙补充道:“驸马想必是听了小人谗言,若驸马不信,可以查一查目前炭火存量,再看一看营中的使用情况,这两两相对,不就清楚了吗?”
高景泽从袖中掏出一份具结书,在范琼面前晃了晃:“王家父子说,他们的炭火,可都是从八营买来的!范指挥要是不承认,那便是王家父子说谎,拉来当面对质就行。”
见范琼犹豫,高景泽又说道:“这对父子,说他们手里可有范指挥亲笔写的钱货单据。”
范琼明显一惊,私自倒卖军营物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罪,但是也是能罚俸、降职的!
“驸马……”端坐在主位喝茶的赵福金突然柔声说道:“依律条,倒卖军营物资才算有罪吧,万一人家范指挥卖的,是自家的炭火,或是亲朋好友的炭火,反正只要不是军营物资,那人家也便无罪,你还是问清楚,可别冤枉了好人。”
高景泽转过身,朝着赵福金施了一礼:“谢娘子提醒!”
随后看向范琼,略带些许歉意说道:“殿下说的有理,范指挥卖给王家父子的,要不是军需,那……”
范琼脑子转的飞快,心中盘算起来:“王家父子手上有单据,白纸黑字赖不掉,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是从别的商家买来的,买多了用不了,这才卖给王家父子的!”
“回驸马,我想起来了!这些炭火,是我从别处买来,害怕朝廷下拨的炭火不够用,冻着了将士们,最后发现买多了,为免浪费,这才卖给了王家父子。”
吕剑符合:“确有此事,这事是末将一手操办的!”
高景泽闻言,笑着点点头:“那这么一说,范将军是没什么过错喽!是不是从刘老汉那里以每斤五文钱的价格买来的?”
范琼和吕剑连连点头,心想自己又没强迫买卖,能有多大事嘛!
两人刚一说完,就听高景泽大声喝斥道:“你们将裕民局的文书置于何地?又将本官置于何地?”
两人被这一声呵斥吓的一惊,旋即强行镇定,反驳道:“我们又没有强买强卖,有何不可?”
“有没有强买强卖,有没有公平交易,本官让你们死个明白!来人,拿下!”
话音一落,韩世忠与刘德望快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范琼和吕剑扭绑了起来!
范琼大喊:“你无权拿我!没有枢密院的文书,你凭什么拿我!来人,来人啊!”
营外诸军听到指挥下令,呼啦啦地就冲进了营帐,将营帐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吕剑朝着门外大呼:“快去枢密院,通知童枢密,说驸马造反了!”
“啪”
韩世忠一个大嘴巴子就把吕剑两个门牙打飞了,满嘴鲜血!
“聒噪!叫个劳什子!再叫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