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乱麻，在她那里，仿佛能够轻而易举被拨开。
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过往的一切化为乌有的那一刻，心里的那种无力感，愈加清晰。
颜语晨不知道，自己只是坐在秋千上打发时间的功夫，却引发了两人的诸多感慨。
季初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看见身旁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指尖的烟就快要燃烧殆尽，灼烧到指尖，可他却恍然未觉。
他的背影有一种熟悉的孤独感，似乎，与从前的一幕幕场景重合。
季初言喉咙间肿胀，只不过，如今自己也沦为了观众。
他走上前两步，刻意岔开话题，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秦旭安，“你确定当初秦氏的危机，是顾家背后搞的鬼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旭安这才慢慢收回视线，指尖烟头的微弱光亮忽明忽暗。
可是，那个让他不要抽烟的人又到哪儿去了 。
垂眸一看，他掐灭了未燃尽的烟头，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克制，仿佛刚刚那个落寞的人不是他。
他的眼底一片薄凉，“目前还不确定，但是，过几日就能见分晓了。”
季初言皱眉，“你打算借着顾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去探探情况？”
“嗯。”
“这件事，你跟她提过吗？”季初言眼波微转，望向远处的那个人影。
秦旭安袖口下的拳头紧握，眼神漠然，“我会告诉她的。”
只是，她又会站在哪一边呢。
千言万语压在心头，可季初言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站得笔直，深邃晦暗的眸光穿过冷凉的空气，嗓音淡漠，“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
秦旭安脸色微变，垂落的手一点一点地攥了起来，“她告诉你的？怎么，你现在是来嘲笑我的吗？”
他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下来，笑得有些凄凉，眼眶里掺着酸楚，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醋味。
一种名叫嫉妒的火焰，在他的眼底喷薄而出。
是啊，在她的心里，他哪里有资格跟别人比。
她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他只是她在表白失败后的调节剂，是任由她戏耍的对象。
他只是一个工具人。
利用完了，便会被舍弃。
季初言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对于他的偏激，心里有些不适。
他皱着眉反问，“你一定要这么想我吗？”
他承认自己会卑鄙地偷偷窃喜，但是以自己如今的处境，又比他好得了多少。
他还没有资格嘲笑。
心中泛起苦涩的情绪，四肢百骸都冰冷了起来，秦旭安神色平静了些。
他敛着眉，低沉的语气带着戒备，“你想要劝我放弃？”
季初言一语戳破，事实直白而直击人心，“不，放弃与否，决定权不在你的手里，难道不是这样吗？”
所以，他劝不劝，又有何分别。
像是想了许久，他沉声道，“如今我们没有高下之分，往后各凭本事。”
丢下这句话，季初言就转身回了大厅。
他私心里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受到影响，但要说完全没有隔阂，又谈何容易。
秦旭安的眸光微暗，他很明白，季初言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之前，他还能指责两句，可是如今，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身后的世界依旧喧嚣热烈，可是那颗冷了的心脏，却怎么也捂不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