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霓裳“嗯”了半截,镜子里的她已经抬头看向顾长渊,半似埋怨半似逗,最终一声不吭,又忙活起来。
“这都能忍?”
顾长渊算是服气了,见发髻梳好,便起来打算去外头看看,毕竟他现在是自由身了,不逛逛怎么行。
“小王爷,还没完呢!”
霓裳给他穿得是套洁白的交领上衣,一片式下裳,从里到外三五层,最外还有件粉色大袖罩衫,甚至还有假发,从上到下,簪冠、腰带、玉佩、香囊一应俱全,看着就不那么日常,所以颇废时间。
而这些零碎自然让顾长渊觉得繁琐无比,有些不耐烦,“我说姐啊,这些小玩意儿不戴成不成,等你穿完,天都黑了!”
霓裳见他为难,是暗自憋着笑道,“我也怕麻烦,可这些衣裳都是王妃挑的,还亲口吩咐,说不穿好的话就不准小王爷出门呢!”
“嗯?”
难得她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顾长渊便顺着问:“为啥啊?这些破东西叮叮咣当的,我走个路还得担心掉装备!”
霓裳继续憋笑,尽管她没听懂掉装备是什么,但还是小声解释道:“怎么会是破东西,听我娘说,光这块玉佩就是有价无市,是王妃前年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别人想戴还带不起哩!”
“一千?”
顾长渊赶忙把这玉佩揣怀里,“这败家娘们,净买些没屁用的东西!”
“小王爷?”霓裳被他这惊世骇俗的语气吓到了,顾长渊则咳嗽两声,“那啥,你吃饭了,我可饿肚子呢!赶紧带我去伙房!饿死了你老伴儿我,后半辈子可咋过啊!”
拉扯了这么久,不是顾长渊没长腿,而是他现在全靠人扶着才能勉强下床,你想啊,睡床上一年多,腿部肌肉早萎缩了,他得重新练练才好走路,医院里好多病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而霓裳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软肋,脸上则笑得更开心了,“小王爷说的不错,天井里确实摆好了餐食,不过呢……”
“那也要等穿戴整齐后,才能出去!”
“不是?”
顾长渊稀奇道:“我是主子啊还是你是主子,难道我一个小王爷,命令你个丫头做事也不行?”
霓裳哼哼两声,“这都是王妃吩咐的,奴婢不敢违抗。”
“要是做错了事,王妃嫌我笨,那小王爷可就见不到我了!”
顾长渊是没好气的翻个眼,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这不是穿好了嘛!”
她最后环住的顾长渊腰,打上丝绦,把那玉佩从他怀里取出,系在了末梢,“走吧!”
真看不出来,这小丫头虽然瘦条条的,但手上还真有把子力气,是扛在顾长渊的腋下,提上腰,直接带他出了房门。
外头天色正亮,太阳正中,想必是顾长渊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正好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所居之房舍乃是个大型回字院儿,中间围了个大天井,仰头看去便能看到房子有上下两层,甚至二层到头不是死路,有通向外界的门扉,怕是直能连到后山。
合围起来,院子足有个篮球场大,天井下方铺满石砖,沿地线修上一圈儿水槽,角落再栽些花坛,倒是个养病的好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