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牧德一惊:“你——为何?”
赵钦道:“那一年舅舅找到我,跟我说了当年母妃之死的真相,我就下决心要走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若我事成,子嗣之事又何足为虑?
若事败,子嗣众多也只是多些无辜亡魂而已。”
郝牧德听他今日净作悲音,心中隐有不详预感。
只好勉力劝道:“若你父皇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
赵钦道:“本王不信什么在天有灵,我只信自己!”
“舅舅别忘了,咱们还有一颗棋子没动。”
“你是说流萤?”
赵钦点点头。
“这颗棋子本王可要好好用一用。
杨家若能识时务甘心为我所用便罢,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晚,赵钦书房中的灯几乎亮了一夜。
皇宫中昭帝寝宫也不安稳。
宴会结束后,昭帝先是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今日之事别人尚可,但是对太后,他不得不交代清楚。
太后听了昭帝的述说,面色凝重。
半日方道:“皇帝今日隐忍不发,是怀疑这背后另有隐情?”
昭帝长叹一声,声音沉痛。
“太后,儿子虽未细问,但其中曲折已能推断出大概。”
太后一怔,道“你不会怀疑这是瞻儿做的吧?”
昭帝摇摇头。
“瞻儿断不会如此,毕竟这是在他母后宫中。
他是个孝顺孩子,不会让人玷污了凤华宫。”
“那,皇帝是怀疑姜统领?”
“姜统领应该是知情的一方,只是,朕只怕基儿此番是自食其果!”
太后想起白天在凤华宫和静的一番言行举止,立刻与昭帝想到了一起。
她若有所思道:“皇上可知哀家从凤华宫出来迎头碰见的第一个人是谁?”
昭帝想了想,摇摇头。
他猜不出,更不想去猜测。
太后道:“是雅儿。
奇怪的是陪着她的是安安的两个贴身丫头。”
如今细想来,当时和静那丫头的神情也不对劲。
太后对宫中的一些龌龊手段了如指掌,饶是如此,往深处一想还是不免背脊一凉。
若真是赵基设计要将赵瞻和哥舒雅一起网进去,那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毒计!
想不到这孩子比他那个娘好不了多少。
还有和静,不知她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又知道多少。
昭帝秉性宽厚,他是标准的太平天子。
就连登基也是按部就班,毫无波澜。
若不是后来淑贵妃之事败露,他几乎认为自己这一生是完美的。
所以他对历史上那些弑父篡位,兄弟阋墙之事十分不能接受。
如今这种事居然就发生在他亲生儿子身上。
想起那个捕风捉影的传闻,昭帝不免有些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