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是怎么死的,他也不过问。
叫人死,那是宫里太监们最熟悉的营生。
况且又都知道她是得罪了皇上的人,想来她死得很惨。
随喜见人把她扔进炉子里的时候,一颗脑袋耷拉着。
一看就是脖子断了。
人烧了,没人说收骨灰的事。
更没人敢提写个牌位的事。
曾经不可一世宠冠后宫的宠妃,就这样被化了。
没有骨灰,没有牌位。
“你们今日就去信者库应差吧!”
“要是谁敢对丽华宫的事乱嚼舌根,想想你们在宫外的老子娘、兄弟姐妹!”
一众宫女太监口中连称不敢,收拾了东西去信者库了。
这边随喜刚忙完丽华宫的事,还没到紫宸殿,就见一个侍卫在紫宸殿外面来回踱步。
一边踱步,一双手来回交替握着,显得非常焦急。
一见随喜过来,像是见了救星。
“喜公公,常贵上吊了。”
随喜一愣,想起自己最后见常贵临出门常贵的那句话。
唉,这也算是以死明志吧!
还不是为了保家人?
想到这里,随喜叹了口气,道:“侍卫大哥,常贵那边的事也了得差不多了。”
“你们到晚上将他拉到南边火场,化了就完了!”
侍卫们原怕常贵上吊会坏了皇上的大事,听随喜这么一说,便知常贵已经是废棋一枚。
他心下一松,跟随喜道了谢,便去处理常贵的事了。
随喜一刻不敢耽搁,进去向昭帝汇报丽华宫的事。
“随喜,依你看,钱氏是不是中毒死的?”
昭帝默了半天,沉着声音问道。
随喜正跪着,他摸不准皇上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偷偷抬眼瞅了一眼昭帝的神色。
见他盯着手里的茶碗出神。
随喜咬了咬嘴唇,踌躇道:“皇,皇上,奴,奴才——”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皇上明鉴,奴才,在钱氏手里发现了这个。”
随喜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小瓷瓶,高高呈了上去。
自己却没敢抬头。
小瓶子没有塞子,小小的瓶口周围依稀还能看见几点细碎的白色粉末。
昭帝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这,这是鹤顶红?”
随喜把头压得更低了。
“奴才,奴才不知。”
昭帝面色一沉,将小瓶子收进自己的袖子里。
过了半天,才道:“你下去吧,朕想静静。”
“皇上,常贵上吊了!”
昭帝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常贵是谁。
又默了半天才哼了一声:“哼,这样死倒便宜了这个狗奴才。”
“你看着处置吧!”
“朕听你说他家人都在京中吧?”
“是!家里还开着买卖。”
“哼,朝廷的钱就那么好花吗?”
“抄了他的家,家人全部流放西北,充入奴籍。”
“常家后世子孙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随喜没动,犹豫着问:“皇上,常贵的事,奴才今日就去传旨吗?”
昭帝一愣。
他都给气糊涂了。
随喜的话提醒了他,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吩咐道:“不着急,等暗卫的调查结束再说。”
随喜这才退了出去。
虽然他一再交代丽华宫的宫女太监们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随便议论丽华宫的事。
但不过一顿饭功夫,关于丽华宫那位中毒而亡的消息已经在宫中瞧瞧流传开了。
“太后,丽华宫那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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