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心里有些雀跃,但见昭帝脸色不似往日,便不敢多问,领命去安排了。
这里姜启出去了,安安见昭帝已不似刚才那么激烈,才道:“皇上,关于给您解毒,有件事安安不敢隐瞒。”
昭帝语气有些黯然,道:“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还有比朕中毒更严重的事吗?”
安安一滞,额,好像还真有。
昭帝今年三十五岁,正值壮年,要是告诉他,解毒后他最多还有五年好活,这,这算严重吧?
赵瞻的心也一沉,能让安安这个态度,那必定是大事。
他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见她有些犹疑,转而问她:“安安,要是父皇这毒不解呢?”
安安道:“瞻哥哥,皇上已经经常心口痛,等于皇上的命捏在那人手里。
今日我进宫淑贵妃恐怕会怀疑,我怕她会狗急跳墙,鱼死——”
昭帝不等她说完,抬了抬手,道:“丫头,别说了,这毒必须解!”
“可是皇上——”
安安面有难色,道:“解毒的话,您,您的寿命——”
昭帝咬了咬牙:“说吧,朕的寿命如何?”
“一旦毒解,皇上,最多还有五年寿命!”
“父皇!”
赵瞻一听只有五年寿命,叫出一声父皇已经满眼含泪。
“好,好!”
没想到昭帝听见她这么说倒笑了,还笑得一脸欣慰;“五年,好,好,够了!”
“朕本想着哪怕拼上这条命也不能让那毒妇得逞,想不到竟还有五年,五年,天可怜见啊!
再有五年,瞻儿也差不多十八了。
瞻儿,大魏的江山交给你,父皇也能下去见列祖列宗了!”
“父皇!”
赵瞻再也撑不住,跪下抱着昭帝的腿哭了起来。
昭帝摸摸儿子的头:“瞻儿别哭,父皇惭愧。
半辈子糊里糊涂,没能给你立个好榜样。
幸而尚未给江山百姓带来什么灭顶之灾,以后,大魏就看你的啦!”
赵瞻哭得更厉害了。
安安说每当父皇本能去抗拒蛊毒的控制的时候,他就会心口疼。
大魏能走到今天,可见父皇是靠着多大的毅力坚持着内心认为对的事情,包括当年父亲忍痛把自己送走。
“瞻哥哥,你不要哭了,还是先给皇上解毒吧,我会尽量减少对皇上身体的伤害。”
安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瞻抬头擦了擦眼泪,像个孩子:“安安,你,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安安点点头,安慰他:“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哪次不是说到做到?”
安慰了赵瞻,安安对昭帝道:“皇上,等会儿会很疼,所以安安要先给您用点儿药让您好好睡一觉。
您醒了,毒就解了。”
昭帝长舒一口气,坦然道:“丫头,都听你的,朕的命就交给你啦!”
安安这时候倒有些开始佩服昭帝这种洒脱劲儿。
用药后,昭帝很快就昏迷了,安安取出一个小罐子,扣在昭帝的心口上。
昭帝中毒年深日久,蛊毒不仅入心入肺,甚至开始进入脑子。
她双手用力,很缓慢地在昭帝的头上,胸口游走,感受着那股黑色的力量。
约莫半个多时辰,安安才停了手。
她将那只罐子收走,像上次一样双手握住那罐子,将它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