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出口,旁边,何迟琼听了几个少年兴奋中夹杂调笑的话语,苦笑一声:“慎言,弄云仙子身份尊贵,莫要以此打趣。”
苏洛遥见不得几个少年郎将那连面都没见过的什么仙子捧得高高,又听何迟琼此话,浅笑一声,眉眼里染了点不屑骄矜之意:“谈何尊贵一说,不过以乐侍人的乐伎——”
她此话尚未完全出口,突然,一道劲风袭来,顿时风浪卷起船身,小船侧翻而去。
“啊呀!”苏洛遥反应不及又首当其冲,霎时歪倒进水里。
其余几人,亦显得有几分狼狈,只是身法还算快,几个踏水,将船身踢将回正,匆忙回到船上,又赶紧伸手去拉苏洛遥。
而时俞则是眼疾手快,在那道劲风刚袭来时,就抓起何玲玲越空而去,步伐闪转腾挪回到了船上。
“阿俞姐姐……”
拍了拍心有余悸的何玲玲,时俞抬眼瞧去,就见小船后方不远处,一座游舫正徐徐而来,游舫上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正端坐于船头,手中轻抚着一把古琴。
她面覆白纱,白纱上设有禁制,看不清全貌,却也能从眉眼中瞧出这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她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小船上的几人,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仿佛他们不过是河中的一些浮萍,不值一顾。
女子身后,并立站着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一左一右,如同两座冰山,散发着森冷的杀气,让人不敢靠近。
两人此时手中长剑出鞘,冲苏洛遥怒目而视,刚刚那道劲风正是他二人击出:“大胆!竟对小姐不敬!”
众人这才知晓,这女子便是弄云仙子,方才苏洛遥说她为乐伎、以乐侍人的话必是全落入本尊耳中了。
那两名黑衣男子身上威压甚重,恐怕至少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更叫人诧异的是,弄云仙子气息又似乎更要高过这二人,隐有直指金丹之相,这般修为,岂会是寻常乐伎。
去拉苏洛遥的几人受威压所慑,两股战战,手是怎么也伸不出去了。
苏洛遥不由脸色一白,沉浮在河水中,眼神闪躲,求救地朝何迟琼看去。
何迟琼虽不确切知晓弄云仙子的身份,却也大致能猜出几分,知道远不是自己等人得罪得起的,不禁眉头紧锁,心绪不宁。
然而苏洛遥毕竟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何迟琼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朋友失言,还望弄云仙子莫要怪罪——”
但那两个黑衣男人却是嗤笑一声,动作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挥手,便斩下一道剑气直冲小船而来,未有丝毫收手以免波及他人的意思。
小船上一众年轻人都不过只是炼气修为,如何受得住筑基后期修士这一道剑气?
何迟琼面色一变,匆忙祭出护身法器,这法器不俗,堪堪挡住了剑光。
但也不知能撑的过多久。
平白受这等无妄之灾,时俞眉头一皱,藏恨笛滑入掌心。那苏洛遥生死与她无关,但总得自保才是。
然而就在这时,弄云仙子视线滑过,恰巧落在她手中藏恨笛上,饶有兴致地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