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瞧见鎏镜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唱得意兴阑珊,朝她走来。
沈昭躺在树上,没好气地丢掉酒壶。
“砰!”
“……”
酒壶掉在地上,鎏镜的歌唱戛然而止。
鎏镜努嘴,便双手叉腰,瞥了眼酒壶,仰头看着沈昭,“主人,先前你滴酒不沾,闻味便要遮藏。如今您这酒量,只怕七贤刘伶在此,都要对你避之不及。”
沈昭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鎏镜这小子只外出了一月,便混了一张巧嘴,怎的她活着这么久,就一点都不入门了?自惭形秽良久,她也只能憋出“你还知道回来!”
其实原本沈昭只是想支走鎏镜,没想到这家伙一玩就是一个月!
鎏镜意犹未尽,春风在他身上荡漾,他道:“主人,这外边可有趣了!我一时兴起,便多玩了几日。”
沈昭侧睨着鎏镜,鎏镜这家伙貌美却无脑,爱听人八卦又爱听人墙角,真是一只……行为不端的狐狸。
“主人,你看我干什么?”
沈昭略微含笑的凝视令鎏镜不明所以。
“看你生的好看。”
沈昭随便应付了句,只见鎏镜撅起屁股就开始扭,做出狐狸摇尾巴的动作。一副得意样,沉浸在沈昭方才的话中无法自拔!
“别扭了!”
“哦!”
沈昭闭眼准备休息,只觉树身摇晃,没有防备的她,双手在空中乱抓一通,活生生被吓了一身冷汗。
睁眼便看到鎏镜跳到树上,正坐在她旁边的树枝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眨巴着,正看着她。
树身还在轻微摇晃,沈昭吞了口气,便道:“鎏镜,你尚未化形之时我觉得你是一只单纯又沉稳的狐狸。”
鎏镜一笑,撑着下巴,凑到她跟前,树身再次猛地一晃。
他问道:“那现在了?”
沈昭勉为其难一笑,心平气和道:“就只有长得好看这一个优点!”
“主人!”鎏镜努着嘴,挪动身体,扬起高傲的头怒,只留给沈昭一个后脑勺。
这么一来树又开始晃,没等沈昭说什么,鎏镜便自己转过头来。气鼓鼓地说:“主人,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苏砚了,都这般不中听!”
“鎏镜,你再动,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凶什么凶!”鎏镜委屈地努嘴,声音渐次低微。
沈昭闭着眼不再说话。
鎏镜一人坐了会,觉着过分无聊,便又笑着说:“主人,你交给我的事,我查到了些许。”
“说说看。”
“那些到处绑架人的歹徒果然不止一批,我一直偷偷跟着,却发现那些歹徒主要去了两个地方。”
“什么地方?”
“潭州还有登州。”
沈昭终于睁眼,本以为鎏镜不会查到什么,可没想到这只这小狐狸还有些本事。
“你确定?”
“嗯。”
“我一直跟着,那些歹徒走的都是山路,我作为狐狸,在山里行动可是事半功倍的!”
鎏镜凝眉,恰如一株鹤望兰,颔首垂眉间风情摇曳。
沈昭摸了摸自己的脸。只道造物者不公,这鎏镜长得真是太他娘好看了!
鎏镜自然没有察觉到沈昭的动作,自顾自地说着,“可是入了潭州城和登州城,那些歹徒有高手接应,我不敢轻易靠近。”
沈昭仔细一想,那些歹徒修为不低,不似散修,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组织。
登州?潭州?
南华宗?潇洙里?
潇洙里说不上,可是南华宗?
宗政衢身为仙道盟主,若背后绑架的主谋真的是他,那他冒险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昭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弃。
宗政衢断然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主人,青天白日郎朗乾坤下,你也能走神?”
“我在想南华宗和潇洙里。”
“怎么有问题了?”
沈昭没有说话,宗政衢这般做可能性不大,那南华宗其他人了?
有高手接应,而且又能指使得动那么多人,此人在南华宗的地位定然不凡。
会是谁呢?
五大长老?
应该不会,沈昭见过那五位长老,虽都是些奸猾之徒,可大是大非拎得清,不会做出此等恶事,更不会做有损南华宗利益之事。
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