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这般想过……”
他缓缓合眼,竭力控制住翻涌的情绪。
“柳儿信我一次,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还给你自由,一定会的……”
长胥疑反复呢喃,却见面前人脸色越来越冷,待到心口疼痛渐歇便用力将他推开。
“又来这一套?”
柳禾唇角牵起一道讥讽的笑,眼神嘲弄至极。
她最厌被人强迫。
长胥疑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在底线上试探,让她刚软些的心再次硬如磐石。
不打算让他继续蹬鼻子上脸,柳禾冷眼瞥过。
“滚不滚?”语气生硬,毫不客气,“不滚就自己在这儿,别挡我的路。”
抬手推搡试图让他撤开,却再一次被紧紧抱住。
柳禾深吸了口气,心底不耐到极点。
“长胥疑,你有完没……”
话音未落,她忽然顿住。
男人拥住她的身体似有轻颤。
耳畔骤然闯入一阵低泣声,零碎压抑,虽在强行隐匿却仍无比清晰。
柳禾一愣,身子有些僵硬。
他……哭了?
见她忽然止住不再动弹,长胥疑顺势开口。
“我只是想在死前多看看你,多一天都好……”语气平静,却又有些委屈,“等我死掉再走,求你……”
心口又是一阵绞痛,这次却不只是生理反应。
回想起自己与南宫佞在地下密室里发现的棺木,上面赫然刻着长胥疑的名字。
棺椁准备完好,似乎随时会迎人到来。
不知为何——
长胥疑骤然的哭泣让她无力,纵是有万句扎人心窝子的话,在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松手,”双手垂下,语气也轻了几分,“身上脏得很,我要洗干净。”
见她态度稍有好转,长胥疑自不敢再唐突。
乖乖松开手转头向外守着,留她一人在此沐浴,好将身上血污洗净。
柳禾去衣入水。
身体被温热的浴汤包裹,由内而外升起一阵舒适的虚幻感,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可心口的触感却让人无法忽略。
守在门外的长胥疑不知在想什么,闹得她胸腔处时而慌乱,时而绞痛。
还真是个内心戏丰富的人。
实在忍不了这般难受滋味,柳禾抬声唤他。
“长胥疑……”
外头回应得很快,似乎早已等待良久。
柳禾无奈,深吸了口气。
“……你给我把脑子放空些,什么都不要想。”
长胥疑顿了顿,轻声应下。
“……好。”
虽应了,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多少。
清晰的闷痛传来,让柳禾根本无法静下心思考任何事,不禁烦躁到一拍水面。
“……你滚进来。”
男人顺从推门而入。
入眼是光洁皎白的后背,美得不似凡尘俗物。
心口闷痛终于暂缓。
柳禾无奈扶额。
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要被这种事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