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再不想阴谋论,可这一切未免发生得太过巧合了。
就着太监的手扫了一眼箭身,皇帝眼底冷光更甚,一把将箭扔到了长胥砚手边。
“你自己看。”
长胥砚双手拾起来细细打量,见那支箭尾处有独特的标志,竟是禁军内部的记号。
这是……
他手下禁军的箭。
长胥砚一时愣住了。
“怎么会……”
这支箭飞来得莫名其妙,不光让老五误会,情绪激动之下来了一次加赛,竟还有禁军的记号。
而且父皇的突然到来……
桩桩件件,每一个细节都是在针对他。
见他不吭声,长胥承璜拧眉质问。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语气生硬且极具威慑力,角落里的柳禾听了都忍不住缩了缩。
长胥砚双拳紧握,毅然道:“儿臣毫不知情,此事与儿臣绝无半点关系。”
见他态度坚决,长胥承璜猛地一拍桌,竟是龙颜大怒。
“二皇子性情阴诡,为一己私欲不顾亲情残害手足,着禁足一月,半步不得踏出寝宫!”
见长胥砚抿唇不语,柳禾的心不自觉地揪紧了些。
这种兄弟相争的戏码若是发生在私下,皇帝半个字都不会多说。
毕竟先前明知太子和老二针锋相对,长胥承璜不照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却不同。
无数双眼睛在看天家的笑话,皇帝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加以惩戒。
此事要怪长胥砚倒霉,却也不得不感叹幕后之人手段高明,完全拿捏了皇帝的性子和处事尺度。
圣上甩袖而去,满场乌压压跪了一地。
“恭送陛下……”
见长胥砚仍静在原地没有动弹,该押送他回宫的侍卫却也不敢硬来。
“二殿下……”
男人深吸一口气,咬牙扭头去了。
看着眼前颀长挺直的背影,柳禾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继太子去风月馆寻她被禁足之后,老二长胥砚也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场算计。
混乱中。
外面又进来了个太监。
“传皇后懿旨,要五殿下快些回宫去治伤,莫要再胡闹了。”
竟是连皇后都惊动了。
长胥墨满脸惊讶。
“母后?此事她怎会知晓?”
很显然,皇后的意思比皇帝的命令更能让长胥墨听话。
虽满心不甘,少年却只能闷头离去。
……
众人散去。
柳禾在角落里站起身,揉了揉跪到有些酸痛的膝盖。
正要回去时,却见眼前站了个面生的侍卫。
“可是小柳公公?”
柳禾心有提防,轻声试探着。
“你是……”
侍卫也没有多说,毕恭毕敬地蹲下身,在她脚边放了个包裹。
“这是二殿下方才亲自去给小柳公公准备的新鞋,您试试可合脚?”
柳禾一愣。
她到底是个身量未长足的女子,男子的鞋号甚少会合适。
难道是长胥砚不久前让皇帝等了大半天,竟是为了亲自去给她买合适的鞋子吗。
新鞋柔软适足,贴合着她赤了半天的脚。
回想起男人离去时微黯的面色,柳禾轻叹一声。
长胥砚……
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