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无声息降临，院子外蝉鸣声四起，房间里点了油灯。
药汤白雾徐徐飘起，蒲词握住知乐摇晃的脚，圆润的脚趾透着粉，刚碰到时有些凉，她帮他把裤脚捏起，把腿缓缓放下药汤里。
玉足刚下水，被药汤烫了一下，知乐腿往里缩了下，道：“烫。”
蒲词听闻，又用手试了下温度，往里面加了些凉水，“不怕。现在好些了。”
水漫过脚腕，冒出缕缕烟雾，药汤温度对于知乐刚好合适，今晚的他有些不同，似乎更加放松了，那些被压制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绪，稍微不注意就会如同水柱般从嘴里“喷”出。
他仰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好舒服啊！”
床上美人轻纱飘荡，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模样，艳红嘴唇微张着，唇间呢喃，时而泄漏出细碎让人无法忽视的哼唧声，诱得人心弦一颤，久久回不了神。
蒲词手潜入药汤中，指尖在纤瘦小腿上摁了几下确认穴位，他痒得忍不住缩了一下，脚腕被人扣住，她轻声安抚道：“不怕，我会轻一点的。”
蒲词按照黄大夫医嘱，结合书上内容帮助知乐活络筋脉，疏通血液循环。明明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耳边环绕软糯糯的声音，她竟感觉身体有些发热。
耳垂有些痒痒的，蒲词抬头碰巧知乐弯腰凑近她，像个好奇宝宝戳了戳她的耳垂，呢喃道：“知乐自认为不如正经人家的公子知书达理，样貌也不如人家俊美，就连……身体多有缺陷，只不过跟那些在街头巷尾随处都可见到普通男子没什么区别。”
“可您为何会对知乐这般要好？知乐十分不解。”
蒲词下意识蹭了蹭知乐停在她脸颊上的指尖，嗓音如细水般轻柔，道：“你为何要跟他人做对比呢？温室中的玫瑰再艳，都不如我自己亲手种植的雏菊赏心悦目。他人再好，在我心里都不如你分毫。”
“你无须跟他人进行比较，在我这里，你永远会是我的第一选择。”
直白的情话总是那么让人心弦颤抖，只是知乐像懵懂幼童木木点了点头，像是没明白这话的如同焰火般热烈的情感，指尖离开蒲词的脸，坐直身子没有说话。
蒲词心有些发闷。
又过了片刻，蒲词觉得鼻子痒痒的，抬眸一瞧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面前，就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突如其来出现，她吓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
知乐一字一句问道：“您会不会嫌弃知乐是个赔钱无用的废物？”
话刚说出口，他又急忙否决道：“知乐不是无用人。知乐认识很多东西，认识哪种野菜最好吃；认识山上哪里可以躲雨；认识如何养大小鸡跟兔子……知乐不是无用的废物，是吗？”
今晚的知乐跟平日对比格外话多，是药汤的原因，还是那米糕？
两人离得很近，蒲词鼻子动了动，闻到知乐身上自带的体香，还有衣服上的皂香味外，还闻到一股若不细品无法察觉到米酒酿的味道。
他这是醉了？
酒后吐真言？
知乐等不到蒲词的回答，十分郁闷。光洁额头抵住蒲词额头，鼻尖亲昵在她脸上蹭了蹭，温热气息不断打在她脸上，两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超乎旁人的亲密。
知乐软声质问道：“您为何不说话？”
他的质问像鱼身上的软刺般，刺得人不痛，可戳在心里有种酸酸胀胀的痛感。
“因为知乐在我心里从来不是你嘴里那个赔钱无用的废物，你是我放在手心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的小宝贝。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话题了，不然我会生气的，我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蒲词装作愤怒的模样，轻轻咬了一口知乐的鼻尖来泄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