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似乎是他的怒气起了作用，白光消退，尹瑜再次返回到那个空间。
张灵江的后背上多了几道很大的口子，衣服和裤子几乎被血浸透。他整个人挂在车沿上，面色惨白，意识模糊，全凭意念强撑着没倒。
母狮身上多了一针麻醉，此刻正恍惚地甩着自己的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感到头晕。
说实话，尹瑜在冲过去时，压根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好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他分不清张灵江是倒在他怀里，还是他抱过来的。等他反应过来时，张灵江已经靠在他身上，呼吸浅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法庭上一向以反应灵敏、思路清晰而在业内初有名声的尹律师，此刻，他的大脑几乎停止了工作。
血腥味浓得让人想呕，尹瑜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变得湿滑，血顺着身体的接触，逐渐朝他身上蔓延。
“救人！！救人啊！！”他朝不远处的众人喊道。
那几乎是疯狂的嘶吼了。
尹瑜这辈子都没这么喊过，好像要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喊出去。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狰狞的吓人，但尹瑜现在已经根本无法顾忌了。
众人没顾上询问这个突然出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慌忙取出应急药箱，先给张灵江做止血处理。
张灵江上半身的衣服被剪开，露出侧腰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背部朝上，趴在尹瑜身上，意识已经进入了半模糊阶段。
“Zhang！Zhang！！”吉姆一边给他绑绷带，一边大声喊他的名字，防止他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are you ok? Can you hear me?!（你还好吗？能听到我的话吗？！）”
张灵江的头垂在空中，下垂的头发几乎快要接触到地面的砂石，脖子无力的弯下，像濒死的天鹅。
尹瑜擦了擦手上的血，手放在张灵江脸颊处，托起他头部的重量，想让他感觉更舒服些。
他和很多人一起喊着张灵江的名字，阻止他失去意识。
张灵江似乎被吵到了，轻轻皱起眉头。
他感觉自己飘在一个很舒服、很柔软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放空一切思维，什么生命啊，痛苦啊，烦恼啊，统统都不存在了。
但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太难听，还很大，把他吵醒了。
光线有些刺眼，张灵江痛苦地眯起眼睛，不过很快，那难受的光线就被人伸手挡住了。
“张灵江！！”那难听嘶哑的声音急促喊道。
张灵江缓缓转动眼珠，向那声音的方向寻去。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具肉体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么陌生，像一个新生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利用神经控制四肢。
他凭着残存的控制身体的印象，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表情失控，跟他们前两次见面时一点都不像。
有点丑。
张灵江闷笑两声。
“是你啊。”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