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时晏的神识，也只是暂时性存在。
像是朝露，随时蒸发。
他轻轻推开温暖：“小鱼儿，是时候离开了。”
四周景象开始崩坏，乐安和子明像是卡带电影一样，先是人像闪动，再是慢慢消失。
周围的桃树杏树也燃起了蓝紫色的火焰，逐渐化为虚无。
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漩涡出现在三人面前。
是出口。
温暖看向自己的掌心，原来浮生镜的碎片一直在她手里，许是早就融入血脉。
她低着头，大脑飞速运转，仿佛用尽了这辈子的智商。
半晌，终于抬头，她眸光微闪，看向时晏：“主人，你说的对，留在这，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自己。”
时晏一愣，片刻明白过来，唇角微微勾起。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温暖转身对祁夜道：“小猫妖，我有求于你，是否答应，决定权在你。一旦答应，便须履行承诺。”
祁夜虽不明白，但是坚定道：“师尊所愿，阿夜必将全力相应。”
温暖道：“我知道，你爱慕你师尊，或者说，也就是我。
我要你把温暖忘记的人界关于时晏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并且，在她没有想起神族所有前，你不可要求她对你的爱有任何回应。
并且，我需要告诉她，那个人千年来，一直在以生命爱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看向时晏，眼神中皆是幸福，和坚定。
“我需要她做两件事。
修补命簿，复活时晏。
我知道你这一生算不上平坦，你师尊对你而言是唯一的光亮。
此举，你可能会永远失去她，甚至失去生命。
出了这道门，我会忘记关于时晏的一切，我会成为那个或许已经爱上你的师尊。
我亦不会记起我此刻对你说的这些所求。”
温暖忽然自嘲地笑了，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这本是无解的命题。
祁夜怎么会愚蠢到答应？
“我答应你。”
他不假思索，没有半点犹豫。
不仅是温暖，连时晏都有些震惊。
温暖好看的杏眼直视着祁夜漆黑的瞳眸，他的眼神同她一般坚定。
她却知道，让他答应这样的事，对他而言是多么心痛的折磨。
等于让他亲手毁掉被爱的机会。
祁夜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磁性：“今日答应师尊的，若是违背。凡我所求，都将成泡影；凡我所乐，都将成苦痛；凡我所爱，都将爱他人。”
她刚想去阻止，他却一口气都说完了，温暖叹了口气：“小猫妖，你可知道，对神发誓，十有九灵。”
“罢了，趁浮生镜的机缘尚在，我要去下一站。”
说着，她看向时晏，脸上挂着泪珠，眉眼却微微弯起，她朗声道：“主人，原谅我这次不能拥抱你，相信我，这次不是离别。山海自有归期，而你我定会重逢。”
“主人，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