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熟悉的声音萦绕在祁夜耳边。
他努力睁开眼，正上方模糊的虚影逐渐清晰。
祁夜不自觉胸口一紧，立马坐了起来。
“师-师尊......”
他看向四周，房间布置温馨简洁，门口还悬挂着风铃，不时发出微微清脆之音。
是灵音峰。
温暖道：“别乱动，伤口好不容易止血，别又裂开了。”
少女一身淡黄色长裙，面色平静，只有浅浅的担忧，语气里也多了平时没有的温柔。
祁夜怔怔看着温暖，只是她眉心似乎多了三瓣桃色印记。
他心里五味杂陈。
记忆中，两人多久没有这样平静地相处了。
“来，喝药了。”
温暖冲他笑着，端过旁边的汤碗，挖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
“张嘴，啊——”
祁夜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乖乖配合着温暖。
汤药苦口，祁夜长眉拧起，不敢吭声，闷头喝着。
一碗全部下肚，他才试探问道：“师尊，这里是哪？”
尽管看布置的确是灵音峰，可是明明之前两人还被困在浮生镜的空间裂缝里。
温暖端着汤碗正准备去厨房，闻言转身，莞尔一笑：
“我们阿夜是睡糊涂了吗？这不是在家吗？”
祁夜脱口而出：“灵音峰？”
温暖点头：“昨日下山看见了这串风铃格外好看，可还喜欢？”
祁夜没有回应，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口，这伤确实是惊鸿剑所伤，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灵音峰。
他师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师尊！”
祁夜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却手脚不听使唤，到温暖面前不过两三步，他腿脚发软，几乎是要扑通一下给温暖拜早年。
熟悉的甜香扑面而来，他半扑在温暖怀中，触碰到她衣裙的柔软，和独属于她的温度。
温暖扶住了他。
她嗔怪道：“阿夜怎么不听话，都跟你说了，好不容易才止血的，你如此不爱惜身体，是想让为师内疚吗？”
伤口撕裂，气血翻涌，祁夜忍住喉间涌上的腥咸，道：
“师尊，你......不怪我？”
温暖愣了一下，摸了摸祁夜的头发，笑道：“生死不过云烟一场，我当要谢你助我应劫，更何况，有愧之人，当是为师。”
祁夜长眉微蹙，不解道：“师尊何意？”
温暖将祁夜扶至床边，为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阿夜，你所记起的前尘往事，我亦记起了。”
“师尊，你......”
祁夜垂眸，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暖继续道：“如你所说，取你至尊骨，挖你异眼，抽你修为和心脉血的人，都是我。”
闻言，祁夜双手微微颤抖，他立马解释：
“或许，这不是你，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你的言行举止，与前世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或许，或许是我搞错了，或许灵妖异眼，压根不能分辨灵魂......”
温暖摇头：“是我。都是我。”
祁夜好像忽然害怕什么似的，紧紧抓住温暖的手腕：
“师尊，徒儿不怪你，徒儿早就不怪你了，徒儿也有错，徒儿此生伤你害你......”
温暖释然，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道：
“嗯，我本是神界司命莲池中的一尾红鲤，因动情天道降罚，而你则是我必须应的劫。
可是我受浮生镜影响，在另一个世界停滞二十余年，重新归来，方才遇到此世的你。前一世，不知因何而起，好在上苍给了我们此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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