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沁雪说的确实没错，她哪怕再恨温暖，也不会拿祁夜的命开玩笑。
毕竟现在她对祁夜还是有期待的。
祁夜冷眼看着她，手中长剑攥紧。
从他的角度，颜沁雪确实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甚至还陪他一起救出万妖谷被封印的妖。
她让颜家村入魔，是为了自导自演，来一出除魔杀魔的事件，由此来作为入太和仙门的拜帖。
显然，因为紫澜，这个计划失败了。
颜沁雪功亏一篑，连她的哥哥也被紫澜一剑封喉。
不过她那个哥哥也是活该，没什么可惜的。
祁夜垂眸，细数种种，他不想跟颜沁雪再有半分瓜葛，若是杀她……
现在的他怕是也没有这个能力。
祁夜道：“你走吧。”
“走？”
“你赶我走？”
颜沁雪显然不明白祁夜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
“阿夜师兄，我自问从未做过有愧于你之事……”
祁夜道：“仙门百家将至，定会察觉此处魔气滔天，亦有草木族精灵为证，你觉得你逃得掉？”
颜沁雪道：“那便将他们杀个干净！”
祁夜：“若你一意孤行，休怪我无情。”
颜沁雪：……
不知是觉得自己打不过残血的祁夜，还是想给自己在祁夜心里留下最后一点美好。
亦或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仙门百家。
颜沁雪泪眼朦胧地看了祁夜一眼，然后给了温暖和花朝一眼能吃人的眼神。
就溜了。
颜沁雪刚一消失，祁夜直直倒了下去。
温暖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莫名揪紧。
她总觉得事态发展有点诡异。
温暖下意识往前两步，袖中的手已然抬起，欲去扶住他。
半途又生生收回，连表情也恢复如初。
她知道，那一切皆是惯性。
是一直以来，对那个曾经澄澈少年特有的在意。
众属下赶忙去扶祁夜。
祁夜在属下七手八脚的扒拉下，被扶了起来，他歪过头看向温暖，目光中带着缱绻，他道：“师尊，是时候说再见了。”
温暖不解。
祁夜脸色很苍白，他所停留的地方，皆是鲜红血迹。
在绿色的草地上染上一片惹眼的红。
“魂草？”
祁夜喃喃自语，忍不住咳了口血，状若无事地擦去嘴角血迹。
他目光愈冷，看向花朝。
温暖上前一步，挡住祁夜的视线。
“你想做什么？”
祁夜虚弱道：“师尊舍不得他？”
他轻笑：“那我这次便为师尊，留他一命。”
花朝：……
温暖：“什么意思？”
祁夜没有说话，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滋长的痛。
如果说花草皆有花语。
那噬情花便是：无爱亦无碍。
无期亦无害。
……
过了会他对花朝道：“带她走，你当知道如何遮蔽她身上气息，虽然只是暂时。”
花朝拉着温暖：“温暖，我们走。”
温暖明白了，祁夜是想自己拦住仙门百家。
可是祁夜已然是强弩之末，只是在颜沁雪眼里，灵妖受剑伤，只是轻飘飘的，不足以致命。
他在颜沁雪面前也是故意佯装无事。
祁夜不敢保证，颜沁雪要是想要对温暖做什么，他是否有能力保护温暖。
本来剑伤对他只是失血，会痛。
可是，身体里，有某种东西生长了。
那是他无法克制的力量，正在一寸存发芽，长出嗜血的嫩叶……
……
温暖攥着衣裙，沉默不语，心里很乱。
她不是一个多么有主见的人。
也不知要不要做些什么决定，如何决定。
她似乎一直被这个世界推搡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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