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想要捧给温暖看，却看到那抹水绿色的身影，奔向的另一个人的身边。
他看着她抱起了另一个男人，还施法给他疗伤。
清脆的断裂之声，刚复原的两个碎片，再度裂开。
祁夜看着玉簪碎片滚落至水坑，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动作僵住了，他觉得身上某个部位更痛了。
只是失神片刻，他又开始疯狂地往破碎的玉簪内注入灵力，似乎是想将曾经剥夺温暖的，温暖给他的，百倍归还。
“只要，只要我把欠师尊的还给师尊，师尊就能原谅我........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眼前温暖照顾花朝的情景，像是碍眼的刀子，刺痛他的双眼。
他周身越发冰凉，曾经，她的爱是只给他的。
曾经，她每日都给他上药，准备药浴。
他不得不承认，之前在灵音峰，他是故意每次练完剑回来都是一身伤的，因为他贪恋她怜悯他，心疼他的模样。
可为什么，现在，他只从她眼里看到了对另一个人的心疼。
这么想着，更浓烈的腥咸再度涌上喉头。
他动不了，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左胸，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可能是骨头，也可能是心。
被她一掌击碎。
或者说，是被他自己。
他踉跄着爬起，想走，想离开，手脚并用，十分狼狈。
忍着所有的痛，想要远离这个地方，不想看到她对别人好。
可是，他还未起身，便被人一脚踩回泥泞。
整个脑袋浸没在泥水中。
好丢人，让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本来以为她会心疼，如今看来也不会了。
怕是只觉得好笑，他曾经做过那么多错事。
真是活该。
胸口塞着的玉簪碎片散落开来，落在地上，他着急了，赶忙去捡。
却不知被哪一只脚踹翻在地。
他眼里再度涌出杀意，只是心念微动，七杀剑便自动升起，刺向那个将他踩入泥泞之人的眉心，就差一毫。
再次停住。
因为袭来一股带有温暖气息的灵力，他瞬间敛去杀意，任由凭空出现的缚灵绳缠住他手脚。
温暖的声音传来：“灵妖修为高强，我以缚灵绳锁其灵力，各位当心些。”
祁夜俊美的脸上忽然有了笑意，竟不知是因何而笑。
他低语：“师尊不让我伤人，我便绝不动手。”
真好，师尊还愿意理他。
小雏菊见祁夜被绑了起来，忍不住问温暖：“预备神女，这灵妖先前没有伤到你吧？”
温暖紧紧盯着花朝，以灵力为他稳固神魂，以至于祁夜被拖拽着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温暖依旧低着头聚力给花朝输送灵力，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自然更没有注意到祁夜一身狼狈的模样。
以及没有看到他从始至终，没有从她身上挪开的目光。
师尊，求你看我一眼。
你真的，连看，都不愿意看徒儿一眼了吗？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反抗，因为，是师尊想要抓住他。
师尊想做什么。
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