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拖着,他们会死,怨念会吸干他们精血,化为魔气,反而不好杀。”
温暖攥紧拳头:“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吧。村长,吴大娘,小杰,小敏,还有阿夜娘亲,都是我认识的人啊。”
花朝道:“除非正主出现咯。”
这正主指的就是这些村民怨念怨恨的源头。
温暖:“以一人性命换百人生?”
花朝:“是咯。无两全之法。所以说,是死局啊。”
温暖:“那也是值得的吧。”
花朝撇嘴:“刀子不戳在自己身上不痛,如果你就是那个源头呢。以你之死,换他们生,你可愿意?”
温暖:“不愿意。”
花朝:“这不就得了,所以,不要说的那么轻松。我们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又如何,非亲非故,凭什么?”
温暖点头:“那不一样,神受人爱戴,自然有责任。”
花朝:“受爱戴能当饭吃?”
温暖:“确实不能,但是,神就是不一样嘛......”
花朝轻笑:“瞧,正主来了。”
温暖顺着花朝指着的方向看去,登时心里抽了一下:“哥?”
花朝叹了口气:“哎,宿命啊。”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村子这面的景象,干脆席地而坐,玩弄着手上的油菜花。
温暖登时愣住,闪电从大脑里划过。
长琴,五百年前。
那群战死将士的遗孀,后代。
血脉相连,怨念相承。
那群将士的死,与长琴没有直接关系。
但是如果他没有那么愚忠,如果他起兵反抗,如果他......
可以没有那么多如果......
“不对,长琴旧部的死,朝廷对外宣称的应当是战死,这些遗孀怎会恨上长琴?要恨也是恨蛮夷啊。”
花朝已经翘着二郎腿躺地上了,嘴里叼着一根油菜花。
“因为那最后一战,有个女人,曾经去看望在琴字营的烧饭丈夫,亲眼目睹了那场战争,目睹了自己丈夫的死亡。”
温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颤抖着道:
“我知道了。是她。”是在浮生镜中的孕妇夜。
当时她跟冷漠,自然也就是阿夜回到五百年前,附身于一孕妇和烧锅房士兵身上。
在烧锅房士兵被敌军乱箭射死的时候,他的妻子被长琴用遁形符送走了。
作为一个即将临盆的妻子,她亲眼目睹自己丈夫死在自己面前,也目睹了数万名琴字营将士因长琴而死。
她自然是不理解自己怎么逃出去的,也不知道是长琴救了她。
更不知道“长琴”通过浮生镜回去,因为救她而承受了反噬。
作为失去丈夫的寡妇,她只知道,出生的孩子没有父亲,她没有了丈夫,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必定经历常人无法忍受之苦。
而所有的一切,这些日积月累的痛苦,总要有一个发泄点。
那便是长琴,如果不是他誓死不降,如果不是他对朝廷一忍再忍,如果不是他的愚忠。
一切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同样有这份恨意的当然不止她一人,是这个村子上百名失去丈夫,儿子,兄弟,父亲的家庭。
年复一年,历经五百年,这份恨意,仍旧没有消散。
甚至轻而易举被阴魔利用,作为弹指间便能唤醒的怨,作为蛊惑人心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