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锅底灰。半斤对八两。
“阿夜,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不用。”
少年冷声,但看恍惚的神情,是还未从先前剥皮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一年了,他还是会被她左右情绪?
还是这种低等的幻境。
忽然,手上多了软乎乎的触感,温暖牵起了他的手。
“只有小孩子才会不爱惜自己哦。我们阿夜是大孩子了,要知道照顾自己,大人才不会担心。”
她拉着祁夜到桌案旁坐下,取出药盒。
“拳头松开,不要握得那么紧,不知疼的吗?”
温暖不明白祁夜怎么对无脸妖的话反应那么大,但是既然是祁夜不想说的,她也不会问。
少年眉间冰雪又浓了几分,俊美的脸庞笼罩着银色的月光,长发垂在鬓畔,侧脸轮廓精致而完美。
温暖给他擦着药酒:“阿夜,御剑那件事呢,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我这叫创伤应激障碍,现在特别怕刀剑之类的东西。”
他抬眸看她一眼,眼神掠过一丝复杂,犹豫半晌,终于开口:
“害怕刀剑?”
温暖点头:“悄悄告诉你,我被一人伤过,用的就是你们这般长相无二的灵剑。”
祁夜望着她,眸底暗色变得浓稠,嗓音却是悄无声息地紧绷了起来:
“伤的哪?”
温暖拧眉,哪有人揭人家伤疤的,她指了指左心房:“这儿。”
祁夜眼底骤沉,忽得站了起来,他嗓音隐隐透着一股子凉意: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她?
她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以一个凡人的形式再度出现的。
她是跟剥皮妖一样对他用了幻术吗?
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乱?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攥得极紧,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少女琥珀色的瞳眸写满了澄澈和不解。
“疼,疼~阿夜,松手。”
温暖拧起眉毛,不明白祁夜忽然发什么疯。
祁夜愣了一下,即刻松手,喉结滚了滚,有些沙哑:
“对不起,是在下失态了。江姑娘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温暖:“我还没给你上好药呢。”
祁夜:“不必。”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赶她出门。
温暖:?????
果然男人心锅底灰。
这又是怎么了?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阿夜你好好休息。”
行至门口,背后少年忽然叫住她,甚至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的喘息:
“江姑娘.......”
“嗯?什么事?”
少年顿了顿,似乎是鼓足很大的勇气,但声音里的胆怯依旧藏不住,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又一字一句,语速缓慢。
“你......”
“会原谅那个伤害你的人吗?”
院中很安静,蛙鸣告一段落,只剩下夏夜的热浪,和少年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温暖扬起唇角,对祁夜扯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说呢?”
没等祁夜回应,温暖字字铿锵落地:“当然不会。”
少年呼吸一滞。
温暖背着手,踩着鹅卵小径跳了几步,心情极好的模样,忽然转头看向祁夜,笑眯眯道: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