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点都不疼嘛。”温暖摸摸自己的脸,“也没毁容。”
“你还想在我身上骑多久?”
身下传来幽怨的声音。
温暖这才发现,她居然一屁股坐在了祁夜的腰上。
温暖有些尴尬,但依旧面不改色:“亏你长得好看,说话这么粗鲁?”
一向冷冰冰的祁夜此刻居然耐着性子道:“仙尊大人,请问你还要在在下身上骑多久?这么让人看到,怕是会影响仙尊清誉。”
温暖嘿嘿两声,爬了起来:“多谢你了,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这份情谊值不值得你黑化后留我一条狗命?
最后那句话,她没敢问出口。
两人坐在河边休息,正想着该如何渡河,身边的大反派忽然问道:
“刚刚,你为什么把我推开?”
明明应该是将他扔进忘川,给她做垫脚的石,过河的桥.......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客栈里为他擦药,不该是鬼道夹缝中为护他布下结界,不该是刚刚忘川河上将他推开.......
少年陷入怀疑。
“你不过筑基境,修为低,若是碰到忘川水,定会神魂受损。”
温暖说着大实话,她可是化神境,九州第一女修,见过哪部电视剧,这么厉害的人物被一条臭水沟搞死的?
祁夜怔怔看着面前神色泰然的少女,不消片刻,了然于心。
呵,要是他神魂受损,就不值钱了。
怪不得。
见少年发呆地看着自己,以为是为她担忧。温暖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
“没事,姐姐可是化神之境,这点残魂能奈我何,况且,扶贫济弱是本能嘛。”
化神境?
祁夜运用妖力查看一番,不禁在心里冷笑:上一世,这毒妇倒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自大。
“你的手......”少年指向她的手腕。
温暖低头一看,惊叫出声:“我去,被忘川水溅到了。好痛好痛,火辣辣的。”
少女莹白如玉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枚硬币大小的血红粗粝伤痕。
温暖急忙后退数步,远离河边,她拿出之前在客栈给祁夜疗伤剩下的金疮药,大半瓶全撒在了伤口上,才放心下来。
“呼,我这副绝世好皮,可不能留疤。哎呀,真的好痛啊........呜呜呜都怪那阵不长眼的怪风,把我刮进鬼界。真倒霉,也不知怎么出去。”
温暖骂骂咧咧,人家穿书都不要有个缓冲嘛,怎么她一上来就走副本了。
“你不是说,要帮我找魂草?”少年清冷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水花拍打岸边的声音,似乎是在质问少女出尔反尔。
对于她的允诺,他本不该信,可不知为什么,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希冀。
哼,只是想拆穿她的真面目罢了。
祁夜如实告诉自己。
温暖转头看了眼这个清瘦俊秀的少年,心底的怜爱之情瞬间又战胜了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自然,姐姐答应你的,一定说到做到。”温暖伸出小拇指,“不信的话,姐姐跟你拉钩上吊。”
还没等少年回应,她就掰过少年的手指,跟他拉勾,温暖的手指很软,带着温热,是令人眷恋的触感。
这片刻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这毒妇前世对他太过残暴,导致如今一点点虚假的恩惠就让他难以置信。
都是假的!
祁夜抽手,转头默念起了清心咒。
一桩桩一件件,虚情假意,她做的还少吗?
温暖以为小家伙羞涩,便让他独自消化去了。
她却是犯起了难。
魂草在忘川中间的奈何桥下方,忘川一望无际,这该如何过去。
忘川河上完全没法御剑,要是游过去,她这种修为的都免不得蜕层皮,更别说是祁夜这个没什么修为的了,说不准游到一半就化为枯骨了。
温暖犯了难。
适时,只见盈盈河面之上渐起雾气,雾气之中飘起了细细雨丝,迎面吹至脸颊之上,清凉惬意,连同手臂上的忘川水灼痛都减弱了大半。
而湖面上正有一小舟,舟上立着一淡薄的人影,从雾气中翩翩而来。
那人衣摆卷至腰间,脚踏木屐,头戴斗笠,面目模糊,双桨拨开涟漪,每一下都像是行至云端,身形飘逸,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气。
“姑娘,公子,渡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