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喝醉了。
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从那时起,她脱下了裙子,带上了眼镜,剪去了长发,脸上妆容素的出奇。
她没法辞掉这份工作,因为那人的手里握着那些恶心的把柄,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拉扯她长大成人的奶奶也出了事。
一份刺目的体检报告摆在了她面前,触目惊心的检查结果令她坠入地狱。
她放弃了跟那名上司鱼死网破的计划,因为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最后,她妥协了。
那名社会的渣滓利用她进行了各种各样的交易,在他的介绍下,惠里子也认识了几个放贷的头目。
奶奶需要的金额数量实在太大,她即便是放弃了所有也难以凑够这笔费用。
她只能借钱。
……
看着桌上的一张张借据,林克已经猜到了后来的故事,女孩儿没再说下去,因为那是令她更加悲痛的过往,令她丧失活下去的勇气的经历。
“呵,我就是这样一个肮脏又丑陋的人,怎么,你还决定帮我吗?”
傍晚见到了奶奶后,她没有多留,而是带着林克去了城里的酒吧。
女孩画上了浓妆,穿上了衣着暴露的镂空短裙,她大口大口地灌着酒,与之前判若两人。
青年打发走了想吃女孩儿豆腐的社会混混,将她面前的酒瓶拿到了别处。
“惠里子,你最想完成的愿望是什么?”
林克将一颗软糖塞进了惠里子的嘴里,阻止了她继续喝酒的动作。
冷不丁冒出来的问题令女孩错愕地眨了眨眼,她晃动着自己的本钱摆出一副风尘的样子。
“你知道吗?以前不是没人说过要帮我的话,可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那种的。”
她指向了舞池中肆意跳动地男人们,指着他们不安分的双手。
“你看,那就是经常说要拯救我的人,只会说大话罢了,目的是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林克笑笑。
“我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比他们多了个眼睛多了个鼻子?或者是多了个心脏?都是人类,都有那方面的需求,装什么?”
惠里子的语气冲的要命,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点燃了她的火药桶,还是因为看到了一些和曾经的她做着相同事情的女人。
“那可能还真不一样。”
这一点惠里子还真说错了,他可不是人类。
见到他的眼神仍旧清澈,惠里子凑过来仔细观察着青年的反应,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真是来帮我的?”
“这句话你已经问了不下五遍了。”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完成的愿望是什么?”
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惠里子也收起了玩闹的状态。
“愿望的话,应该是……”
应该是让奶奶的身体好起来吧……如果奶奶还能够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也有了逗留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奶奶……
“这个可以解决。”
“哎?”她双目圆瞪,浓妆艳抹的脸上分外精彩。
“你你你你你你!你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那心思都写到脸上了,很难猜不到。”林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很无辜。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的问题?”女孩儿有点跟不上青年的脑回路,她还没缓过神来。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船到底是什么?”
“船?”惠里子怔了怔。
“你也收到邀请了?”
“我希望你能够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切,真没意思。”这位着装暴露的姑娘难得地露出了天真的表情,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青年的面前,那被封闭的心扉正在一点一点的打开。
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全感让她逐渐放松了精神,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不少。
“说到船的话,就几天前吧,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有人给我发送了一封邮件,说船要来了。”
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绘声绘色地跟青年形容着。
当时的我已经几乎绝望,船的出现就好像是我能够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
“是这里吗?”
K握着DEUS的制式手枪,看着面前老旧的房子,这间坐落在隧道旁的破落屋子竟然还有人居住?
猛然推开房门,特工扑入其中,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人影。
“别动!”
银色的枪口指向了青年的后脑勺,K出声威胁道。
“举起手,转过身来,藏头露尾的家伙。”
“出租车的司机证词里,在当时凌晨三点的那趟车程中,车里的客人可不仅仅只有那名失踪的女性。”
“还有你!”
“你是谁?船又是什么?那些失踪的人呢?他们都去哪了?”
K的问题就好像是连珠炮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轰炸着面前的人。
青年打开了地图,嘴脸勾勒出了一个充满邪性的微笑。
“你好,DUES的特工K,我建议你一个一个地问问题,这样一上来就问这么一大堆,我想回答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啊。”
青年做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那名小姐,现在在哪里?”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青年再一次晃了晃手机,上面的地图清晰地显示出一个地域名称。
K在看清楚那行文字后瞳孔紧缩。
这是!
南方城郊墓园。
墓园!
心中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K一把制住面前的青年,将他押上了车,一脚踩动油门,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