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氤氲着水雾，翡翠色的瞳眸泛起涟漪。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湿漉漉地看着仰谕，惹人怜爱。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祁卿启歪了歪头。
跟猫似的，看起来很乖。仰谕想道。
“不可以。”仰谕拒绝了。
“为什么？”祁卿启脸颊鼓了鼓。
“海妖不允许告诉外人自己名字，容易被下诅咒。”仰谕淡淡解释道。这是原主记忆中得知的。
“你是海妖？”祁卿启眨了眨眼睛，一双凤眸中满是震惊，“我以为你是美人鱼。”
“美人鱼是海妖的一种，为女性海妖，男性通常是叫海妖。”仰谕回答。
他看了看水天交接的地方，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要晚上了：“人类，你该回家了。”
“啊……”祁卿启愣了愣。看到仰谕要下潜了，他急忙说道：“海妖哥哥，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嗯。”仰谕回应完，就潜回水下，海面掀起点点水花，但很快又趋于平缓。
祁卿启看着空无一物的海面，有些失落，强打起精神往回家的路上走。
不对，他没有家，那只不过是他暂时居住的地方罢了。
从沙滩回来，走过条不为人知的小路，就渐渐进入了小镇。人也多了起来。
“快看，那个小子回来了啊。”
“这一身狼狈，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祁家生出他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就是啊，怎么会有他这种既没有灵根，体魄又弱的废物啊。”
“魔法师跟武士都当不成，听说他还有心脏病呢。”
“不是吧，普通人都不如。”
……
这些议论声，祁卿启已经习惯了。
他自顾自地低着头走着。
这群人一开始只是偷偷说，但后面见他一个人势力单薄、能力还弱，就不掩饰音量了，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说。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拖着一副病体独自生活，已经让他很疲倦了，没有精力应付他们。
普通人在人族的地位不高，更何况是他这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
“小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浑身湿透了？”一个大妈看到祁卿启，匆忙地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担心地问道。
“没事，陈姨，我不小心掉水坑里去了。”听到陈姨的声音，祁卿启立马挂上了笑容。好像充满了活力，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哎呀，快回家喝碗姜汤，要着凉了！”陈姨递给祁卿启一个菜篮，里面装着一包挂面和蔬菜。
祁卿启微微鞠躬向陈姨道谢：“谢谢陈姨，麻烦你了！”
说完，祁卿启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祁卿启的房子是一个小木屋，面积很小，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厕所和一个厨房。
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
陈姨的丈夫张叔说过要帮他砌个石房，但祁卿启拒绝了。
一是不想麻烦别人，二是这个小木屋自己居住也够了，空间窄窄的反而能给自己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因为着凉的原因，祁卿启头有些晕晕的。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但脑袋好沉，想不起来了。
祁卿启强撑着换掉湿衣服，就扑到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