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齐贺一无所获,又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回了孙府,这回孙管家不再茫然,他焦急万分的告诉孙齐贺,元梨被皇后召进了宫。
他与孙管家的担心不谋而合,元梨性子野,一看便是个不守规矩的姑娘,可皇宫是个森严的地方,元梨不受拘束,便一定会吃许多苦。
寻常臣子,无召不得入宫。
但回到燕都的孙齐贺,圣上特许,可以随意进宫。
不管圣上的心里是希望孙齐贺能够再请回到战场还是别的什么,这道旨意无伤大雅,朝中大臣默不吭声,只是小心揣摩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不败将军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孙齐贺立刻进宫,这是他回到燕都之后,除了述职时自请卸任,圣上颁布他可以随时入宫的旨意后,第一次进宫。
朝中人接到消息,无不是在心里嘀咕,这位爷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谁都不会知道,掀起了朝中波澜的孙齐贺,却在心里默念着和元梨道歉的话。
高彤,你儿时不爱读书,却唯独记住了书上那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它不回头望,它从不停留在任何一处。
本以为做对明面上的假夫妻,就可以将暗里的那些腌臜事掩盖过去,但每每看着她那双眼睛,孙齐贺总在心里唾弃自己。
这件婚事不应该这样进行下去,这就是一个笑话。
元梨说完谢谢,又默默看着猫的尸身念了些经文,六姐修佛法,她跟着学了一些,如今没办法施法让它转世轮回,就只能靠念念经文了。
可惜,她还是没找到引起花花突然受惊,纵身入池的原因。
孙齐贺听她虔诚的闭着眼睛念叨些东西,也没有催,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不觉间,他又发现眼前人与模糊的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的些微不同了。
他垂下眼睑,人都会变的,更遑论十年没见的人。
凌云难得的不出声催他们的动作,但也不代表她会轻易的放过元梨。
在元梨转身时,凌云抬了抬下巴,“如何?”
就凭她肉眼这样看,能看出什么,再看多久,也只能得出一个结果。
猫是被下了狠手,而罪魁祸首,只能是被发现时,在它身边的元梨。
凌云不紧不慢,元梨也不骄不躁,她淡漠地指着远处的一方池子,“这猫,是溺水而亡。”
站在她身旁的孙齐贺侧目看她,打着扇子的凌云也停住了动作。
凌云蹙眉,“你当本公主是眼瞎的吗?这猫都不成形了,一看便知道,它是受虐待而死,你竟还大言不惭地说,它是溺水而亡。”
元梨从看到花花身死的幻境中出来后,就有些渐渐力不从心,她勉强撑着身体,装做没事人般,声情并茂地描述,“公主殿下若不信,大可找懂行的仵作来为花花看看,花花是先溺水,实在坚持不住断了呼吸,后尸身再被折磨。”
“那又如何?”凌云没有找仵作来看的意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元梨的说辞,“就算这只猫是因为溺水而不是虐待至死,待在它身旁的可就只有你一个。”
“你怎敢保证,杀了它的,不是你!”
元梨的眼皮都快要耷拉下来了,她正要再说几句话,凌云身旁的兰儿却在此刻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