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笑着同她告别。待储星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副院长立即变了脸色,“你也认得她?”
孙祈安冷哼一声,“之前有病人大闹医馆,说要告我误诊,就是拜这位小神医所赐。”
“那恐怕确实是你医术欠佳。”副院长呵笑一声,随即又有些担心,“你觉得她听到了多少?”
孙祈安听他评价自己的医术,眸光发冷,满脸不悦,却不得不回道,“刚才没讲到什么关键信息,应该没事。”
副院长沉着脸,转向赵子涛:“子涛,你这两天留意一下,看她有没有做多余的事。”
赵子涛低眉顺眼地应下,“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储星洲也在默念着:“孙氏医堂……”
砰——
诊室的门被撞开,胡雪见气喘吁吁地说道:“星姐!幸好你已经来了!快,跟我来,爷爷的诊室来了一个棘手的病人,快不行了!他让我来找你一起会诊!”
人命关天的事,储星洲不敢耽误,揣上针包,小跑起来。
胡老大夫的诊室,此时已乱作一团。
“奶奶!你醒醒!奶奶!”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哭得嗓子发哑,被一个矮胖的妇人搂在怀里。
“小平别哭。让大夫给你奶奶看看。”那矮胖的妇人一边安慰他,另一只手还使劲拉扯着一个身着棉麻中山装的年轻人,“你别想走!这事你得负责!”
那年轻人满脸惊慌,一遍遍大声地重申道:“她晕倒可跟我们没关系啊!我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护士们团团转,被几人的哭闹和争执吵到头疼,“你们安静!大夫听脉呢!安静!!”
胡雪见拨开人群,带着储星洲挤到病床前。
只见瘦削见骨的老婆婆躺在病床上,此时已出气多进气少,头汗淋漓,面色灰滞。
胡老大夫神色沉静,语速却极快:“星洲,你来看看。她神识似清似蒙,六脉似有似无,伤寒,少阴亡阳,恐怕已属弥留。”
储星洲摸脉,片刻之后,便紧皱眉头,又触其指尖、足踝,手冷过肘、足冷过漆,摸起来已是一片冰冷。
她微微直起上半身,对胡老大夫摇了摇头。
这时,一道斯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胡老大夫,我之前的诊治无误吧?”
储星洲转头看去,却是有一面之缘的孙祈安。
胡老大夫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对家属说道:“唉,你们回家准备后事吧。”
“没,没救了吗?”那胖妇人先是一脸无助,然后指着孙祈安,破口大骂,“你们孙氏医堂,真是丧良心啊!你们治不好病就算了,还趁人病,要人命!人都快死了,你们都不忘大捞一笔!看你年纪轻轻,长得人模狗样,却是斯文败类!低保户的钱你们也骗,不怕生孩子没P眼吗!”
孙祈安被批头痛骂,神色冷酷,“这位大姐,你也听到胡老大夫的话了。我的诊断是没错的,我给她开参附汤,也是聊尽人事。”
胡老大夫低声劝道:“家属,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胖女人这才说道:“大夫,我不是家属,我就是她家邻居!求你,你再看看吧!于婆婆命苦,儿子儿媳车祸去世了,就剩她跟小平相依为命,她要是去了,小平可怎么办呀?”
小男孩这才听懂了,“哇——”地一声,扑在老婆婆胸口哭了起来——
“奶!你不要死!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奶,你快起来呀……”
他这一扑,压得老婆婆呛了一口气,紧闭的牙关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