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神医跟他的一个病人说过,治疗结束,他就要回老家了。楚神医的老家,就在南江省!”
“南江省?”听着手机里兴奋的声音,景曜闭眼,手指按了按眉心,沉默片刻,低声道:“继续查。另外,安排一下,把近期所有会议改成线上视频形式,让秘书部派两个人过来,短时间内,我都要呆在南江省。”
景曜才挂了电话,一杯果汁递到他的手边。透明玻璃杯里,果汁紫得发黑,有如恶魔的毒药。他拧着眉推开。
管家的笑容纹丝不动,得体而大方,“不是给您的。这是新鲜的山棯子果汁,补血生气,我让实验室那边试过了,药效极好,对小少爷的身体大有益处。”
“那给他端上去吧。”
“心理医生说了,小少爷需要您多多陪伴。”
看着管家慈爱又坚定的神色,景曜面无表情地接过果汁,转身上楼。
与此同时,河滩另一边的古竹村,刚喝完一大杯山棯果汁的储宝珠小朋友,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个血腥的笑容。
储星洲没好气地扯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干嘴角的紫色果汁,然后向昏暗的墙角扬了扬下巴,“喏,去吧,面壁。”
宝珠拖着沉重的脚步,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一旁的外公外婆。
“储、喜、安!”
听见妈妈都开始叫她大名了,宝珠龟速的脚步瞬间加快。
三头身的背影,贴着墙壁,矮墩墩的一团,肩膀耷拉着,萧瑟中透着一股喜感。储父看得好笑,说道:“大名喜安,小名宝珠。你起的名字都挺好。”
“我看,你觉得最好的,是跟你一样姓储吧?”储母吐槽道,“星星你不知道,你还小的时候,你爸就念叨着以后不叫你嫁到别人家,就招个上门女婿,生的孩子也姓储。这不,他可算心满意足了。”
储父哈哈大笑,却不否定。
储星洲说道:“怀孕的时候,我就想好名字了。女孩儿叫宝珠,男孩儿叫宝瑷,都是珍宝、珠玉的意思。”
“宝瑷……也很好听。”储父神色微动,轻声叹道。
屋内气氛一凝,肃静中,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储星洲接起电话,“师兄?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储父储母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能看见,储星洲聊着聊着,神色显而易见地逐渐明朗起来。二人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储母冲储父翻了个白眼,低声斥道:“你无缘无故的,干嘛提起那孩子?”
“不是我提起的呀……”储父冤枉,但看着老伴眉毛都竖起来,又不敢争辩,转移话题道,“我去盛汤,准备吃饭了。”
储父年轻时,当过酒宴大厨,红白两案都十分精通。病情有所起色之后,他重新接掌了家中厨房大权。饭菜上桌,熬得奶白奶白的羊汤,洒上一把葱花蒜苗,腾腾升起的热气都带着浓郁的鲜香,储星洲看得食指大动,迅速挂断了电话。
“有什么好事?你笑得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好鲜!”储星洲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羊汤,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我有个师兄是开药房的,前段时间,我给师父寄了几斤山棯子,他看到了。刚刚打电话跟我说,他想跟我订一百斤干果。”
“一百斤干果?!那得多少鲜果才能晒出来?”
“两三百斤吧。”储星洲咧开嘴巴,笑出两个甜蜜的梨涡,颇有些得意,“幸好前些天,我在山上又找到了几棵山棯子,虽然结的果没有那么大,但也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