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因为我来找你，但是撞见钱会计和大伯娘在房间·······我太害怕了，不小心撞倒了什么东西，被大伯母听见了，我惊慌失措的跑出去，撞见了你。”
“你放心，我没和她说。娘出来的时候问我了，我说我刚回来没有看见任何人。”
“我今天上午给你敷脸的时候，发现·······我发现·······”沈皎皎箭在弦上，但是说不出口了。
沈草接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你看见了我藏在头发下的脸，发现我长得像钱凤来。”
沈皎皎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嗯，我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大伯娘告诉你的？”
“我知道好几年了，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沈草声音平静无波，像一口古井，“我懂事之后，发现咱们村别的孩子都不爱和我玩，因为我的脸总是脏兮兮的，娘不给我洗，我就自己洗，但我发现每次洗干净脸之后，娘总是会找各种借口，冤枉我偷钱，偷吃东西，然后打我的脸，每次都打的特别狠，知道脸都肿了，她才肯停手。”
“我记得！”沈皎皎忿忿不平的说。
沈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生气。”我刚开始只是以为她偏心，后来长大了，发现她就是不喜欢看见我的脸，尤其是它干干净净的时候。所以我就把头发留长，把脸藏在头发后面，果然挨打的次数就少了不少。”沈草说到这笑了笑，跟沈皎皎说：“姐聪明吧。”
沈皎皎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这个笑的甜美，但是眼圈却已经红的像要滴血的女生，只能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用这样的方式给予她力量。
沈草接着说：“你那天看到的事情，我早就看到过了，你比我厉害，我刚看到的时候被吓得都发烧了。”沈皎皎想起5年前沈草突然高烧不退，还是沈木生把她背到村卫生所的。
“你五年前就发现了？”沈皎皎失声说道。
沈草点点头，\其实你仔细看，与其说我像钱凤来，我长得更像钱会计。我发现之后，就像存钱，然后离开着，但是我能碰钱的事情太少了，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了几块钱。”
“那你原打算是攒足钱就离开这儿？”
“是，我的这张脸就是铁证，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亲娘和亲爹，这么容不下我，甚至为了钱凤来要把我嫁给王癞子。”沈草笑了笑，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沈皎皎看到她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了，她抱住沈草，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嘴里不停的说着：”辛苦了，辛苦了·····”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沈草被沈皎皎拍着，好像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辛苦，是啊，亲娘偷人，生下自己这个孽种，为了不让人发现，恨不得抹杀自己的存在。真的很苦了，人生真的很苦。
但是沈草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知道自己不用嫁给王癞子的时候还能激动的哭出来，但是现在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沈皎皎开口说：“姐，你以后想怎么办？”
沈草却说：“还叫姐？你不是都知道了我是谁的女儿了吗，咱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沈皎皎听到沈草说这样的话，一脸正色的看着她说：“你当然是我姐，这世上禽和兽之前的关系才靠血缘，人与人之前更重要的是情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