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有点尴尬的点点头，替张芳辩解道：“你也知道你娘，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被柳六娣给骗了，我都跟她说了，让她明天去沈家道歉。”
李建功木着张脸说：“有的时候打着没有坏心眼的旗号，办得’好事‘不见得不伤人，她就去道个歉就行了？”
李力说：“我都和你娘说好了，以后她都保证不跟柳六娣来往了。”
李建功不以为然：“这个她已经保证过无数次了，不值钱了，只要柳六娣拿一点蝇头小利过来找她，她还是会凑上去的。”
“我也知道，你娘屡教不改，但是她毕竟是你们的亲娘·······。”说到这李力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他知道二儿子对于张芳总是和柳六娣在一起有很大意见。不仅仅是因为每次张芳都被柳六娣当枪使，还因为当年张芳生李建功的时候太凶险，要不是李力他娘经验丰富，可能母子俱亡。张芳坐月子的时候，柳六娣来看她，和她嘀咕一些她婶子说的屁话，说李建功的命格克张芳，所以生孩子的时候才那么凶险，卖给她不少劳什子符纸，更糟的是，从那次以后，只要张芳遇到点不顺心的事情，都会怪在二儿子身上，打骂是常事，本来他都不知道，还是林立国拉着二儿子来找他，他才知道，那年建功才8岁。
虽然李力回去很认真的和张芳坐下来谈这件事，张芳也答应以后再也不打李建功了，但是区别对待是肯定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肯定都是大儿子的。李力没办法，只能对李建功更好，然而这也就造成了两个儿子的对立，李力很无奈也很心疼，两个都是他的儿子，没有哪个人家会想要有兄弟阋墙这样的事情。
但是大儿子让张芳教养坏了，好吃懒做，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他马上冲上来，一有正事的时候就往后退，没主意，只会喊娘，他看着闹心。一骂张芳就拦着，到后来，他也懒得管了。
他把希望都寄予在李建功身上，建功也争气，功课好的不像话，尤其是数学，连老师都说，他在数学方面有天赋，要不是现在不能高考·······。唉。
李建功看着李力说：“爹，我要去趟立国哥家，替她给立国哥道个歉。”
李力说：“别她，她，的叫，那是你娘，生你养你的亲娘。”
李建功低下头，不回答。他小的时候也有过疑问，为什么娘不喜欢他，只喜欢哥哥，也试图讨好过娘和大哥，但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好在他爹会保护他，照顾他。
再长大了一点，他知道了他娘为什么讨厌他，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神婆的两句屁话，就可以让他娘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想不明白，他心寒。15岁那年他想尝试‘一醉解千愁’，因为他看他爹每次喝完酒就特别快乐，他也想快乐。
是林立国阻止了他，他永远记得那天林立国说的话：“建功，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我们出生的家庭和附带的家人，但是我们可以自己选择接下来的人生，你可以选择困在那个怪圈里面拧巴，既渴望母爱又抗拒着。也可以不再奢求从未得到过的东西，珍惜当下拥有的。”
从那天开始，他就在心里下定决心，他的家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爹李力，一个是他大哥林立国。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没有再叫过张芳一声娘。他每天跟在林立国屁股后面，给他打下手。林立国带着他挣钱，他就开始自己攒钱，留着娶媳妇，生活不仅没有变差，而且越过越好。他喜欢现在的生活。
李力看着低头不吭声的二儿子，叹了一口气，让他出去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希望张芳以后不会后悔。
李建功跑到牛棚，发现林立国已经回家了，他又跑到林立国家里，跑了满头的汗，林立国赶紧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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