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溪听罢,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物什丢到皇甫尧身上。
皇甫尧狐疑接过,定睛一看,登时一喜,兴奋道:“你怎么弄到的?大将军同意我去江州巡视吗?你怎不早说啊?”
沈泠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见了她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请问端二少爷你有让我说话吗?
但此刻天色已然不早,她需要尽快赶回府里,显然不是细谈的时候,只得长话短说,并和皇甫尧约定出城时间,便起身纵身腾起,片刻后消失在了墙头!
沈泠溪一早便知皇甫尧那厮也想去瞧瞧武林大会,而端二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一向被父母视为心头宝,哪里舍得让他出远门,只得求爹爹给了他一个正正当当的差事,让他顶着办差的缘由光明正大去江州。
回到府中,还未天亮,沈泠溪这才觉得有些疲倦,索性脱了夜行衣倒床便睡,就连丫鬟初夏点秋来唤她洗漱用早膳也毫无知觉。
醒来时已近午时,想起下午与皇甫尧的约定,连忙起身,却觉脑子有些昏沉,暗道以后再不能宿醉了,否则非误事不可。
沈泠溪用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舒服些才慢慢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紧闭的窗子。窗外,阳光疏朗明媚,天色晴朗,初夏的微风吹来,让原本有些胸闷头晕的身体也好受了不少。
用过午膳,和李语芙提出她要离家一趟,母亲她好似并不惊讶,大概是她父亲早就同其说明“缘由”,所以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还帮她收拾好了换洗的衣物和盘缠,只唠叨了一阵子就送她出门。
若干年后,沈泠溪常常问自己,当年她若没去江州结局会如何?将军府或许依旧保不住,但只要她在,她相信不管怎样保住家人性命不在话下,也就不会有往后的半生心殇!
但可惜,后悔和如果这两个词在历史中从不存在,后悔是选择的影子,而遗憾是人生的伴侣。
沈泠溪出了府,见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两个多时辰,想了想,便骑着踏雪去了镇国将军府,毕竟出远门,不管怎样,也得知会师傅一声。
自去年谢老将军中毒以来,身子就一直不见好,看过名医无数,但身子还是亏损得严重,沈泠溪甚至还让鬼谷子给偷偷瞧过,但那老头检查后都连连皱眉,良久才告诉她这毒居然蛰伏至少七八年了,若不是老将军时常锻炼身子,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这把年纪能保持这种状态已实属不易,再不能用力过猛,运行内力了。
话是这么说,但老头还是十分仗义地留了不少好药,那么只要师傅好好休养身子,颐养天年不是问题。
刚看望完师傅,正走到镇国将军府门口,忽然便撞见一头正往这边甩着约莫上百斤肥肉狂奔的“黑熊”。
沈泠溪闪身一躲,避免被这头“黑熊”压成超薄饼干。
“黑熊”吭哧吭哧地跑过,还未跨过门槛,忽然调转“熊头”,见是沈泠溪顿时一怔,随即双眼放光,好像遇到什么饕餮大餐般哒哒哒地跑到她跟前,喘着粗气兴奋叫道:“哈…哈,丫…丫头?你来…来看老…头子啊?正好,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呼!
沈泠溪暗暗替他松了口气,果然是只蠢萌蠢萌的黑胖子啊!你难道不会等气喘匀了再说吗?就不怕一口气顺不上来挂了。
没错,面前这只体积堪比“黑熊”的胖子正是谢袁朗,这几年谢老将军估计也对他不作期望了,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孙子,也不能任由他继续堕落下去,所以便将他丢进军中,好磨磨性子,只是不知这只胖子这么急匆匆地赶来所谓何事?
见对方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沈泠溪只得咳了一声,淡淡挑眉问道:“什么事啊?”
谢袁朗也不废话,急冲冲问道:“丫头,你听说了阿尧那小子要去江州的事么?我也是早上训练时听隔壁军营提起的,奶奶的,去江州玩那小子也不带我,太不够意思了!”
谢袁朗和皇甫尧同在军中见习,少不得打照面,渐渐地,也就慢慢熟识了,而皇甫尧向来崇尚英雄好汉,虽然依照谢小胖的“超凡”体型和智商,压根和“英雄”搭不上边,但谁让人家有个军功彪炳的爷爷呢?所以一来二去的,两人算成了朋友。
沈泠溪听着谢袁朗嘴里噼里啪啦的抱怨,淡淡笑了笑并未说话,未等他牢骚完便施施然转身要走,谢袁朗果然不囔了,急忙拉住沈泠溪道:“喂,丫头,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没空!”
谢小胖撇了撇嘴,十分委屈和可怜道:“丫头真没良心,亏我到军中还时常想念你,可你倒好,和皇甫尧那小子勾搭……”
沈泠溪忍无可忍地转身一巴掌拍到谢袁朗的猪头上,咬牙切齿道:“你这猪头再说一句试试!”
谢袁朗呆立原地,委屈巴巴地眨了眨他的斗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