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挑眉看了他一眼：“云起有事？”
樊云起面色有些僵，当着阮梅宁的面说有私事找她，那是赶人走，有点不体面，可若是借口想她了来看看，又失之轻浮，于是一时间犹豫了。
好在唐憾儿也见不得他真下不来台，不等他回答，冲阮梅宁轻斥一句：“这里第三条和第四条回去再改，果品不同于茶叶，只能借鉴，不能照搬，不知道哪个糊弄这份章程出来，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懒。”
“是。”阮梅宁听出她语气不好，不管是怎么回事，先一口应着下来，又低头去看，“梅宁回去查查。”应归应，这是下面人递上来的，他可不打算背锅。
“嗯，你先回吧，明日再来。”
阮梅宁退一步，不甘不愿的行个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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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云起跟着去把门关上，才又回到唐憾儿面前：“妻主，云起来向您说清办学之事......”
见唐憾儿不接话，只能自顾自往下说，“这件事我想了有一阵子了，虽然没有详细打算，但我承认，的确有所准备，只是，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所以才先问问荆先生，他之前一直在外见多识广，云起不确定自己是一时冲动，还是此事真的可行。”
唐憾儿终于放下手中的事，抬眼看他：“现在确定了？”
樊云起对上她的目光，似乎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笃定：“是，可行，所以才来求妻主，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业，以您的高瞻远瞩，想必是会支持的。”
唐憾儿几乎要笑了：“你以为给我戴顶高帽子我就乐得接受？”
樊云起没说话，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平日里你总端着侧夫的架子，处处贤良淑德，生怕行差踏错，怎么，现在要去抛头露面四处奔走就不怕失了夫德？”
樊云起脸色变了变：“是，您若为此指责云起不守夫道，云起无话可说，可这事总要有人来做，我若一味退避，眼见着勐茶寨越发落后，不知能撑几载，那可比被人指责要令人难受的多。”
樊云起说完上前两步跪下来，唐憾儿没拉他起，可是却侧了身子，将双膝避开，不受他的礼。
“妻主......”方才还笃定的樊云起这会儿终于带了些许瑟缩的意味。
唐憾儿垂眸不看膝下人，只翻弄着自己的手指上的大扳指，这些年来位高权重了些，她越发比同龄人稳重，樊云起说的这些，自己何尝不知道呢，只是——
当初在大明王寺拜天地撞金钟之时，她对他说过，你不必非得是英雄！他也很高兴的认了这一点。可波折过后，两人终于能够在一起过凡俗日子，他还是没抵过自己对内心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不，也不是外面，是他天性里想要为他人遮风挡雨的大男子习气。
虽然他生在女尊寨子里，虽然他不曾留过洋，他却比谁都想做一番事业。
或许是樊凌自小的教育起了作用，他是长子亦是嫡子，他要扶持全家强大起来，现在好了，如同虎生双翼，狼生利齿，他一旦有了能力有了底气，还想把更多人扶持起来。
